那倆姑娘不是不愿意同自己周旋,想來是還不愿意罷休,怕是少不得會同縣令打交道。
她夜里便給這公子的奶母子送消息,說是她見著這倆姑娘了,到底是京城的水土養人,倆姑娘嬌滴滴的,便是她這個女人瞧了都心動。
這縣令公子生了一個好皮相,眼眶子自然高了,虞縣的貴女他都看不上。
如今早就到了娶妻的年齡,縣令夫人正愁著呢,自己給他們指條路,不怕她們不心動。
這奶母子自然會先問縣令公子的意思,這公子聽了原還有些猶豫,最后思量片刻,勉強點頭同意,正好聽聞對方下了帖子,便想著先相看相看,若是真的好看,倒也不是不能考慮。
縣令夫人只知道,對方可能有背景,卻沒有縣令見過世面,想不到倆姑娘能有多厲害,原本想著訓斥自家兒子幾句,可轉念一想,自己兒子長的這么好看,什么公主郡主的他們不敢奢望,可尋常的官家女子,也不是不能想的。
再則,自己兒子說的也對,倆姑娘還能有多厲害了,家中父母長輩都不在跟前,只要她們愿意哄,一個小丫頭哪里能抗的住。
再上下打量自己的兒子,自然是越瞧越覺得自己兒子儀表堂堂,生的如此俊俏,多少人排著隊想要嫁給自己兒子,那倆姑娘自然也不會例外。
若是真的成了,將來兒子不定能去京城,當那大官的女婿。
不過,縣令夫人又有新的擔憂,特意囑咐了,那倆姑娘其中穿著淺藍色衣裙的姑娘,姓周。
那個周姑娘瞧著是個好相與的,讓自己的兒子多注意些,至于那個穿著紅色衣裙的葉姑娘。
縣令夫人有些嫌棄搖了搖頭,“說話尖銳刻薄,可是個厲害的,若是你同她成了,將來必然是要受氣的,娘可壓不住她。”
縣令公子笑著說,“娘就放心吧,兒子也喜歡溫柔可人的?!?
至于那母夜叉,長的再好看也只是煞風景。
兩個人又合計了幾句,越說越高興,而后讓人藏在暗處仔細瞧著,自己讓廚屋送端來點糕點,就當是因為突然有事過來賠罪。
只是,當這夫人剛進來還沒開口,卻聽得葉驕陽冷笑一聲,“大人是從聰明人,可卻將旁人當成了傻子?”
口口聲聲說的什么無能為力,不過是為他自己的懈怠尋借口罷了。
他既猜到自己身份不簡單,便象征性的處罰了那樓里的人,狠是狠,可打底沒有對了根本。
什么牽扯甚廣,廣到什么地步沒有說。
棠娘在這騙人,既然被識破了,你該查以前還沒有這種事,或者有過幾次。
棠娘是良家人,那么樓里還有多少這樣的人,多少是外鄉人?她們的底細可盤問了?
既然牽扯到上面,那,究竟是哪些人牽扯到上面了?
你堂堂一方縣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管不問,上頭有人路過,糊弄人便完事了?
再來,如今四下清明,不像從前遞個什么消息,需要一級一級的往上報,雖說以下犯上是大罪,可是卻也不是不能犯,七品及其以上官員,但遇不公之事,皆可直達圣聽,上報給吏部。
不說旁的,就前些年,便有這樣事,知府知法犯法,縱子行兇,縣令一腔熱血冒著滾釘床的危險直接告到京中。
此事,葉驕陽記得清楚,看著那一樁樁罪行,顧明辰親自下的調令,最后葉卓華親筆定案。
而那父母官,也并未得到懲處,還抬了官品。
大佑是要讓一切有規矩,可卻也給了,一方父母官保護子民的權利。
若真的,上頭惡貫滿盈,朝廷絕不會縱容。
而虞城縣令只想著自保,得過且過,這自算不得好官。
這些條例,便是連縣令夫人都不清楚的,聽著葉驕陽一條一條的擺出來,一愣一愣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