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他又偏愛美食,只好自己把做菜的手藝練出來。不過,盧薈在餐桌上的優點僅僅只是他眾多美德中很小的一部分,隨著卓爾和盧薈在餐桌上度過越來越多的時光,卓爾發現盧薈對各種各樣奇怪的事情,有著絕不遜色于卓爾的好奇心和興趣。并且,作為朋友,一個男性朋友,最最難得的是盧薈永遠都是一個忠實的傾聽者。
卓爾一下班就去了“花饌”,靠墻的老位置上,盧薈已經等在那里。
一見面,卓爾就覺得盧薈有些反常。以往盧薈總是笑瞇瞇地看著卓爾,耐心地等著卓爾把開心的不開心的事說夠了才會插話。今天的盧薈一臉愁容,胡亂點了兩個菜就說起了他母親的病情,他說老太太今年七十三歲,在醫院熬了這大半年,搶救了一次又一次,兒女都盡了孝心,醫生前幾天已下了病危通知書,說她恐怕是挺不了幾天了,連在國外的兩個姐姐姐夫都專程趕回來了。生死有命,本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人活一輩子,有些事,總不能給老人留下個遺憾,留下了遺憾,將來后悔的就是自己了。他媽媽就他這么一個兒子,從小就沒讓他受過一點兒委屈,如今眼看就要走了,他覺得自己真是對不住她老人家……
卓爾起初聽得一頭霧水,聽著聽著,總算慢慢回過味兒來,打斷他說
盧薈,咱倆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你要是有什么難處,盡管說給我聽。有什么事兒需要我辦,我能做到的,肯定兩肋插刀了。
盧薈張了張嘴,又咽了回去,低頭說不,不好意思,這事兒不比一般,開不了口的。我猶豫了好久,要不是怕到時候來不及,真下不了決心來找你。
卓爾有點惱火。她沒好氣地說,唉呀你就說吧,又不是求婚,這么難開口,大不了,我去幫你媽料理后事唄。
盧薈的眼珠定在那里,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說卓爾,你聽好了,我這事兒,跟求婚差不了太多,就算是求婚吧……
卓爾被茶水嗆了一口,噎得滿臉通紅,結結巴巴反問道你說什么呀,求婚?你想結婚啊?我的天,多俗啊。再說,結婚和你媽的病有什么關系?
盧薈的臉紅了,把眼神避開了,聲音有些哆嗦不是,你聽我說,是這樣的,最近些日子,我媽好幾回拽著我的手說,你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沒結婚,就連個能定下的女朋友都沒有,我是死不瞑目啊。你想想,這多慘,這不是遺憾嗎,而這個遺憾,本來是可以避免的,都怪我。現在說什么都晚了,我就想,就想,就想能不能有個人,幫幫我,了卻了我媽的這樁心事,哪怕就到我媽的床前站一站,拉一拉她的手,叫她一聲媽,我想她也就能閉上眼了。我琢磨了好幾天,周圍這些朋友中,也就……你……就你能幫上這個忙了……
卓爾長長地噓了口氣說說了半天,原來是讓我去冒充你女朋友,跟你合伙蒙老太太呀?
盧薈糾正她說不,這是臨終關懷,是人道主義。
卓爾又問你難道真的連個正經八百的女朋友都沒有啊?
盧薈說確實沒有嘛,要有我還求你干嗎?
卓爾追問一句那,不用把結婚登記證給老太太過目驗明正身吧?
盧薈搖頭說不用。
卓爾把杯里的茶水一氣喝干了,說行!咱們就走!
盧薈說噯噯,菜上來了,吃完飯再去不遲。
那天晚上在醫院,卓爾和盧薈抱著鮮花水果一起進了病房,她拉著老太太的手,親親熱熱地叫了聲媽。那個媽字一出口,她的眼淚刷地就下來了。卓爾想起了自己的媽媽,淚水劈里啪啦往下掉,忍都忍不住。卓爾忘記了自己的特殊使命,把假戲當成了真事,搶著給老太太喂水抹臉,一門心思地投入進去,竟然把那個難堪的角色扮演得十分成功。
一周后老太太去世,臨終前的神態真是平靜安詳。盧薈全家人都再三感謝卓爾的善良俠義,卓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