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的乞丐,溫和地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別人都叫……我。”乞丐見陸森終于說話了,而且也沒有不高興的樣子,長長地松了口氣“黑柱子。”
陸森上下打量了這人,確實又黑又高,叫黑柱子似乎也合情合理。
“但這只是綽號。”陸森坐在土道邊的碎石墩上,斜斜樹蔭蓋下來,瓷白色的臉在昏暗中,特別明顯,特別地抓人眼球,他的皮膚上沒有任何瑕疵,完美到似乎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你應該有有名有姓。”
年輕的乞丐自卑地低下頭,似乎不敢再看少年的臉“小人沒有……打從我懂事就是乞丐,別人就是叫我黑柱子。”
然后他抬起頭,期盼地看著陸森“公子,你能不能給小人起一個?”
給人起個名字不難,但只要起了姓,給了名,就意味著默認這人以后就是跟著自己混的了。
自己這孤家寡人,無所無居,沒吃沒喝的,自己似乎都養(yǎng)不活,能擔得起這責任嗎?
陸森有些猶豫。
乞丐在一旁靜靜地等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他清楚,自己能不能脫離乞丐的身份,能不能不再流離失所,就看眼前這個公子愿不愿意收留自己。
等了好一會,就在乞丐相當忐忑的時候,陸森站了起來,拍拍自己的身體,說道“姓名對于一個人來說很重要,我現(xiàn)在還沒有資格幫你起,但我會想辦法請德高望重的人給你起個名字。所以現(xiàn)在你就先叫著黑柱吧。”
黑柱極其失落。
在他想來,這是眼前公子拒絕了自己的投靠,所謂以后再找個給自己起名字,應該只是個委婉的說法。
作為土生土長汴京城的乞丐,黑柱十幾年在城里四處乞食,見過很多大人物。
有風流才子,有朝廷重臣,更在大節(jié)祭祀時,遠遠見過官家的身影。
可是,這些都還是常人的范疇。
但眼前這公子,卻真的是完全不同的。
黑柱依然還記得約兩個小時前,自己吃了個發(fā)餿的黑窩窩頭,肚子有三分飽了,正坐在這里乘蔭。
旁邊突然有怪風湧動,并且還有一聲刺耳的異響,隨后大白天的,眼前這公子就突然出現(xiàn)了。
毫無征兆地,人就站那里了。
真正的大變活人。
起初黑柱還以為自己撞邪了,受到驚嚇,躲得遠遠的。
但人好奇的本能,還是驅使著他又折了回來,藏在一旁觀察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怪人。
隨后他發(fā)現(xiàn),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人,雖然衣著奇怪,甚至還是短發(fā),但人真長得很俊秀,文質彬彬像是個讀書人。最重要的是,這人的腳下是有影子的,這說明對方不是鬼。
不是鬼……卻能大變活人,這不是修煉有成的法師,就是異人。
黑柱看著這少年公子神情迷茫地左看右看,甚至還出了巷子外,走了一小圈,最后又折了回來坐路邊的石階上坐著。
同時還神情迷茫地喃喃自語。
黑柱離得遠,只隱隱約約聽到什么‘泥頭車’、‘雷劈’、‘怎么就穿了’、‘金手指’這樣莫名其妙地話來。
每個字都聽得懂,但連起來完全不懂說的什么意思。
這估計就是法師或者是異人的咒語吧。
之后黑柱還發(fā)現(xiàn),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少年公子很神情相當迷茫,甚至時不時露出無奈的苦笑,似乎很煩惱的樣子。
他藏在一旁看了近兩個時辰,發(fā)現(xiàn)這個公子只是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光顧著發(fā)呆。
甚至看得出來這位公子明明已經(jīng)很渴了,卻也沒有起身找水喝的意思。
這是從小受人服侍著長大,身邊沒有人使喚,所以不太習慣嗎?
黑柱頓時就起了心思,要是自己此時湊上去,求得跑腿的差事,是不是就能得到一處立錐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