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嘿嘿說道：“當然不怕，宮中的防衛(wèi)，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更換口令和巡邏時間，出了宮門，就只知道些秘聞了。”

陸森明白了。

新上任的耶律洪基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不但放了一批老太監(jiān)出來，也放了一批老宮女。

說是仁慈，但實質(zhì)上，也是為了減少開支，不想再養(yǎng)閑人和廢物。

道理陸森一思索就懂，老手段了，每年為社會輸送培養(yǎng)了五六十年的頂尖人才嘛。

“那位知道很多秘聞的老沒根在哪里？”

他又在桌面上放下了一小顆碎銀。

陸森很清楚，銀錢能解決大部分的問題，所以根本不需要浪費什么時間側(cè)敲旁擊，煞費苦力拐彎抹角去打探消息。

“出了店門，左轉(zhuǎn)左轉(zhuǎn)再右邊，看到一個小巷，往里面走到底，有間土磚屋的門，比其它的都好都結(jié)實，那間便是。”

“多謝。”

陸森站了起來。

約兩柱香的時間后，陸森找到了這個‘門最好’的土磚屋。

確實是最好，因為周圍的房子，幾乎都沒有門，就算有，也是兩塊破爛的薄木板拼在一起。

陸森在黑色的木門上敲了三下，很快里面便有虛弱的聲音響起：“請進來，門沒鎖。”

陸森推門而入。

這土磚門不大，一眼幾乎就能將所有的事物都映入眼中。

桌椅，衣柜，木板床，以及一個背墻坐著的，臉色蒼白，頭發(fā)灰白的老人。

很多人都有個顧有印象，以為太監(jiān)們都是娘娘腔。

但這其實是一種刻板的觀念，娘娘腔的太監(jiān)是有，但數(shù)量極少，絕大多數(shù)的太監(jiān)或者說公公，看起來都是很威猛，很陽剛的。

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沒有了那玩意，因此即使是裝，也要把自己裝得很男人。

這本身就是自卑化后的一種外在表現(xiàn)。

這老人看著精氣神都還不錯，不像是八十多歲的老人，倒是像五十歲出頭的。

而且對方的眼睛很有神彩，陸森被他盯著，仿佛就感覺到兩劍在自己的身上刮著。

若是其它人來，保不住會覺得難受，可陸森天生免疫這種類似精神壓迫的玩意。

他抱拳笑道：“請問可是從宮里出來的老爺子？”

“你還是叫我老沒根吧。”這老人抱拳還禮：“宋人……年輕人，你很不簡單，來此意欲何為？”

陸森平淡的表現(xiàn)，讓這老人覺得有些壓力。

若他年輕三十歲，當下就擒住這年輕人，問問是不是宋廷那邊派來的刺客。

但現(xiàn)在，他老了，八十多歲了，再好的武功，再厲害的內(nèi)氣，到了這年紀，能剩下一半就不錯了。

“我想詢問一下老爺子，臨潢府此地的奇聞趣事！”陸森從袖口里，拿出一個銀錠，放在桌面上：“越是神奇微妙的越好。”

對方是老人，老人在這個時代，就是見多識廣的代名詞。

這老人拿起銀子看了看：“宋制官銀……不過你們把印記去了，挺有意思。”

“老人家厲害。”

這銀子用的確實是宮中的壓鍛技術(shù)，因為這些配套技術(shù)，都是陸森向汝南郡王要的。

“這銀子我不能收，我答應(yīng)過國主，不出賣任何關(guān)于宮中的消息。”

這老人作了個請的后勢，同時目光灼灼地盯著陸森。

老人身上的肌肉已經(jīng)繃緊，只要陸森有半點不對勁的地方，他就會立刻出手。

陸森擺手，徑直坐了下來，然后才說道：“老人家莫急，我雖是宋人，但對契丹宮廷沒有任何興趣。我現(xiàn)在就是想知道，臨潢府自古以來，發(fā)生的趣事，越是神異的，越是精怪的，我越感興趣。”

“神異的？”老人上下打量著陸森。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