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遠志再次小心翼翼看了眼沈重錦,揮手讓那幾個官家子弟退下。并囑咐今日的事情不準外說,否則小心腦袋。待閑雜人等都出去后,又把尹浩拉過來附耳幾句,也不知兩人說了什么。尹浩甩開他的手,尖聲咋呼起來:“我為什么要道歉?這種丟臉的事情我才不干!”
王遠志伸出一根指頭,戳戳他的心口,“你啊,你??!”的,一副橫鐵不成鋼的樣子。
尹浩羞腦的瞪著王遠志,抬了抬手,復又抬了抬手,終究是沒有膽量還手。轉而看向蘇俊笙,怒視道:“都怨你,小爺今天打死你!”
王遠志本想攔住他,反被拽的一個趔趄,心道:這小子是真的生氣了,不發泄一番不會消氣??墒?,他再次看了眼沈重錦,錦王像是專門過來為蘇俊笙抱不平的,偏偏尹浩要撒氣的對象正是此人。他扶了扶額,頓覺頭疼不已。
蘇俊笙冷眼看著尹浩,悄悄對沈重錦擺了擺手。
沈重錦收到他的暗示,眸子沉了沉。蘇俊笙明知道自己有能力幫他解決眼前的危機,偏偏不讓出手。怕是覺得自己身為質子,身份尷尬又容易招惹是非,著急與自己撇清關系。
忽然他想到那個承諾,嘴角不由得彎了彎。
王遠志一直在悄悄關注著沈重錦,見他笑了,心頭突突直跳。猛然想起朱國朝云決戰的那日,沈重錦一身盔甲,雖看不清面貌,卻被自己捕捉到類似的笑。爾后,他就如一個羅剎,指揮著鐵騎單方面的收割生命,也是那一日,王家軍折了大半人馬。若不是沈重錦中途突然離開,朝云換了將領,剩下的人馬也未必保得住。
“尹兄不可!”
尹浩舉著個錦凳,正想照著蘇俊笙的腦門砸,被王遠志一把奪了過去。
王遠志把錦凳藏到身后,匆匆偏頭看了眼沈重錦,卻見他慢條斯理的把匕首收到袖兜里。
“王遠志,你把東西還給我,讓我打死這個小子,從此我們還是好朋友!”
“王遠志!你就是個專門坑朋友的小人,以后出門,可別說是小爺的朋友?!?
尹浩搶了幾次,沒有把錦凳搶回來,罵罵咧咧了幾句,握起拳頭朝王遠志下巴揮去。
“嘭!”
尹浩傻眼了,低咒道:“你個傻子,怎么不知道躲?”
王遠志吐出一口血,嘿嘿笑道:“那我們還是朋友嗎?”
“是,當然是!”尹浩掏出一方雪白帕子,湊到他跟前為了擦拭血跡。隔著帕子都能感覺到他的下巴、嘴上灼人的燙手,“對不起,真是對不起!”
“嘿嘿!這還是你第一次向我道歉?!蓖踹h志笑著笑著,瞥見帕子上的粉色圖案,臉色刷得就黑了。一把奪過帕子甩地上,又用腳尖狠狠碾了碾。“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竟然還用這種繡著牡丹花的帕子,咱大老爺們,粗生粗養,哪能像個女人那么講究。隨便用塊布擦擦就得了!”
“你說的對,我保證以后不用這種了!”尹浩彎腰陪笑道。
“尹公子你還打我嗎?若是不打,蘇某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蘇俊笙面容平靜的直視著尹浩,淡淡的開口。
尹浩剛降下來的火氣,又升得老高。邊捋袖子邊道:“你小子,皮怎么就這么癢癢?”
見他又想收拾蘇俊笙,王遠志趕緊把他扯回來,又幫他把袖子放了下來,仔細弄服帖。捂著下巴“哎吆哎吆”個不停。
尹浩回頭,見他下巴、嘴腫的老高,又疼的哎吆直叫,不再糾纏蘇俊笙,攙扶著他急急往外走去。“哎吆,你可別再哎吆了,你這樣為兄都快心疼死了!王小弟,你暫且忍耐,為兄這就領著你去瞧郎中!”
蘇俊笙身子晃了晃,沈重錦眼眸閃了閃。兩人心中俱是惡寒不已。門外偷聽的那些官家子弟,全部轉身蹭蹭下樓,各自找地方緩解胃部不適。
尹浩獨自攙扶王遠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