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流動清涼的氣息,河水潺潺,淺灘之處,清澈見底。
童臻坐在河邊的石塊上小心地清洗著身上的污垢,因身上有傷,不能下去洗澡,她有些不舒服地扭了扭脖子,感覺不太好。
申叢坐在不遠處的樹蔭下,他造了個較大的竹筒水壺,里面盛滿了清泉,此時正在用藤蔓編著一根繩子,穿在那水壺的蓋子上,方便隨身攜帶。
童臻時不時地朝他看去,心里悶悶地藏著事情,卻又不敢十分的確定。
他跟那個人長得一點都不像,性格也不太一樣,應該不會是……
何況,那個人走的時候,她也看到了,他是真真切切的走了。
可能,一切都是巧合吧。
申叢做好了水壺,一抬眸,正好撞見童臻心事重重地盯著他的樣子。
對上他的目光,童臻立即轉過臉去。
身后傳來穩健的腳步聲,正要回頭的時候,卻感覺到身體一輕,申叢又將她抱了起來。
“河水涼,不要泡太久?!彼f。
童臻仰頭看著他,輕咳了一聲,“我覺得,我差不多能走了?!?
“太慢了?!?
申叢薄唇輕啟,目不斜視,將人抱到林子邊上放下來,把剛做好的水壺遞給她,“路上渴了喝,這一走,要到天黑了?!?
童臻點了點頭,接過他做的水壺,將那藤蔓做的袋子套在了身上。
“上來吧?!彼f著,便已蹲下了身,等著她趴上來。
童臻著實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守了她一天兩夜,她已經很感激了,現在卻要帶著她這個累贅在這里慢慢挪,實在是……
“要不,你先走,然后報了警,再讓警察來接我?”她試探地問道。
話音落下,申叢微微皺眉,轉身面向她,眸色幽深。
“是不是我背的不舒服,那抱著吧。”他說。
“哎??”
童臻還沒反應過來,便又被他橫抱了起來,一邊沿著林子旁邊大步流星地走著,似乎與常人無異。
“不……不是,我是怕你一直背著我太累,所以……”
“不累。”他打斷了她的話,低眸看了她一眼,“你很輕?!?
童臻不說話了,好像這種時候,說謝謝也是多余的,一路上她已經說了不知道多少個謝謝了。
他雙臂有力地將她橫抱著,被陽光曬的灼熱的胸膛貼近著她,童臻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在那幾處傷口的位置,越看越眼熟……
就算位置相近,也不可能傷口都一模一樣啊。
要知道傷口的愈合痕跡,跟子彈的不同和醫生縫制的手法不同,后期的恢復是有很大區別的。
這世上沒有一模一樣的雪花,就算縫制的時候一模一樣,最后也不一定能恢復成一模一樣。
童臻陷入沉思,想著想著,又覺得困了。
她心里惦記著要惦記著要盡早聯系上陳方敘,她知道自己失蹤,一定會很著急,搞不好還會刺激到剛剛有點轉好跡象的精神狀態。
只是這里人跡罕至,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出去了……
天邊只剩下一片昏黃的時候,申叢終于停下腳步來,低眸看去,童臻的臉無意識地貼在他的胸口,睡的正香。
她身體本就不好,這樣連番的折騰,連好好休養都做不到,對于一個身體弱的小女人來說,是很不妙的。
落下山崖那天,他從河里將她抱上來,她整整燒了一個晚上,渾身燙的嚇人,他整晚往返于河水和林間,給她換額頭上降溫的濕布,一直到天亮才稍稍退了些熱……
今天運氣比較好,他找到一處避風的山洞,將童臻放進去之后,便去尋了些干草和枯枝,還有一些大芭蕉葉。
生了火,在旁邊鋪了干草,放上芭蕉葉,便轉身將童臻抱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