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他政局不穩,皇位迭加變動,內部廝殺慘烈。外,北方義軍紛紛揭竿而起,一日可謂數驚。金國現正處于內外交困之時,想要一舉再滅我大宋,卻是絕無可能。”
“即如此,要是韓侂胄真北伐得勝,立下不世之功,那該如何是好?”
史彌遠冷笑道“韓侂胄是恩蔭入仕,非正途出身。他區區一個武將,哪懂得什么民政?之后驟居高位,手下盡是些無力之輩,阿臾之徒。如此,他哪能知道我大宋的真實情況?”
“我大宋難得休養生息幾十年,表面是看著是一團繁盛,但其實內里處處窟窿。金國是內外交困,但我大宋又能好到哪處?更何況現在止戈已久,又再無滅亡之危,軍民上下盡都怠戰,不敢言戰。”
“他韓侂胄只知彼不知己,哪可能取勝?此戰若開,我大宋絕然占不到便宜。”
“退一萬步來講,戰局即便對我大宋有利,那也沒用。想韓侂胄即失天下士子之心,又失天下文官之心,天下不知多少人期望他失敗。情勢如此,能如之奈何?就是能勝,最后也定會失敗。更不用說,要勝也不太可能。所以韓侂胄想要靠北伐立功,呵呵!”
“某敢斷言,北伐之時,便是韓侂胄獨掌軍政大權之日,可也正是他身死之日!”
楊太尉想了想“既然如此,某想同叔不會放過這大好良機。”
“當然!韓侂胄若一力北伐,無人可阻。既然如此,某就推波助瀾,為他獻上一良策,助他成就北伐之事,也憑此取得他的信任。有某呆在他身邊,他的一切布局便瞞不過某。等時機一到,那就,呵呵!”
“哦,”楊太尉問道“同叔所說的,是何良策?”
史彌遠答道“很簡單,四個字,崇岳貶秦。追封岳武穆為王,而奪去秦會之的王爵。”
楊太尉一想,擊掌大贊“好計!岳武穆雖已被先帝平反,但當年的秦會之身后名卻是無恙,依舊封申王,謚忠獻。這崇岳貶秦的大旗一立,主戰派人士必云集在韓侂胄麾下。同叔有此良策獻上,不怕韓侂胄不引為知己!”
史彌遠笑道“正是如此!”
楊太尉嘆道“韓侂胄權勢滔天,便是楊后也不敢直攖其鋒。某苦思良久,也無甚辦法。可今日同叔卻如抽絲剝繭般,解剖了個干凈。等繭剝完,某才發現,韓侂胄原來竟已是死路一條!”
“某等二人,今日于這石亭中答對,便如當年的隆中對一般,未出室而已定天下大勢。”
“某并無劉玄德之德,而同叔真有諸葛之智啊!”
史彌遠笑道“豈止是我二人,這不是還有小神仙在嗎?”
小道士也笑道“我對朝政之事一無所知,在此,不過是為二人添酒罷了。來,來,請勝飲!”
三人相視大笑,于是皆大醉。
晚上,醒了酒后的小道士坐在石亭中。
石桌上杯盤狼藉,可小道士無心整理。他心中,實是有很多的困惑,和有很多的不解。
自己找不到答案,小道士便將柳清妍給喚了出來。
將白日的一番對答細說了一遍后,小道士問“清妍,你是無雙才女,熟知古今。你說,那韓侂胄算是好人還是壞人?”
柳清妍答道“這天下事,豈能以黑白而概之?這身居高位者,豈能以好壞而論之?”
“譬如王介甫,主持熙寧變法,私德幾無虧。但他提出奸佞之論,大開黨爭,遺禍至今。其變法用意雖好,可到最后,卻貽害百姓極多。這樣的人,你能說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從你所說的諸事來看,韓侂胄自然不算是好人。可要說他是壞人,卻也不見得有多壞。因為那些反對他的人,都說不出他有何大奸大惡之處,只說他重用親信,重用小人。可這世間阿諛奉承的人最多,他大權獨掌,自有無數的人費心心思地貼上去。把他拿下去,換了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