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說得聲淚俱下,一時茶肆中寂然無聲!
一人喊道“這廝說大話嚇唬人,大家別信他。那書生,你好好反駁他,駁得他再說不出話?!?
子玉兄呆呆地坐著不動,臉上青一塊、白一塊。待聽到這聲喊后,他霍地站起。人群中立時發出幾聲叫好聲,眾人等著看他,再次大發神威。
卻不料,子玉兄對清文兄鄭重一揖,長揖至地。
他正色說道“某只顧逞一時口舌之利,贏了口舌,卻輸了大節。清文兄的話,卻如當頭棒喝,將某生生敲醒過來?!?
他朗聲說道“清文兄說得極是!近百年來,白衣大仙縱是給了世人一些恩惠,卻不過是小恩小惠,與他能掀起的動亂相比,這點小恩小惠算得了什么?”
“便如剛說的那位侄女,一到夜間便啼哭不停。這種怪病既便能困擾她一時,難道還能困擾住她一世?既便能困擾她一世,難道還能真要了她的命?可若是大亂一起,紹興府里生靈涂炭,那她極可能會在動亂中丟了性命。只是丟了性命還好些,若不幸落入賊人之手,她定會受盡屈辱而死!兩相比較,那個怪病算得了什么?”
“諸位,現在紹興府內流言不斷,有好些心懷不軌之徒在暗中興風作浪,只想借著這白衣大仙的名頭,興兵作亂,再兵指臨安,妄圖奪得這大好江山。試想,若他們的陰謀得逞,諸位便是僥幸逃得了一死,還有可能再如今日般,在茶肆中品著香茶,談天說地嗎?”
子玉兄這話一說,茶肆中人人低頭,靜靜深思。
一會兒后,有人說道“兩位說的極是,這幾天城里說什么的都有,就連那些,那些膽子大的沒邊的話,都有很多人說。”
“那些白衣教徒,現在四處竄連,也不知在謀劃些什么,神神秘秘的很?!?
“是啊,昨晚有人傳出一句話,說什么,什么‘白衣起,血光升。蒼天變,人成仙’”
什么!
小道士和許若雪大驚。
子玉兄和清文兄大驚。
白衣起,血光升。蒼天變,人成仙!
這話跟,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有多大區別?
紹興府中,竟真的,有人借那白衣大仙的名號,以“白衣教”之名,準備起兵謀反!
自來邪教謀反,官府最是忌憚。一旦反起,平亂后,往往會將邪教盛行之地的所有百姓,一骨腦兒全殺光。因為朝廷無法分辯,這些人中,哪些人良善,哪些人已是邪教信徒!
真到了那時,紹興府這繁華之地,文萃之所,還能存活下多少人?
子玉兄叫道“那位兄臺,請問這話是誰說的?”
那人一時沖動,脫口而出后,立即后悔。聽得子玉兄問起,他二話不說,蒙頭蒙腦地沖了出去。
眾人大嘩。
子玉兄和清文兄急急追了出去??山稚先藖砣送?,哪還找得到那人的身影?
小道士也無心思品茶,對許若雪和醉道人說道“走,事不宜遲,遲則生變,你我速去蕭山!”
蕭山。
這個小縣,此時不太平,且,大大不平!
縣中隨處可見,有神情激動的百姓聚在一塊,神神秘秘地說著什么,眼中閃著或激動、或驚慌、或殘忍的光芒。
看到一身道袍,策馬跑來的小道士,許多百姓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敵意,看小道士的眼里,兇光四射。
小道士縱馬馳過長街時,街邊一個漢子忽然毫無預兆地往地上一竄,竟是直接往馬蹄下倒去。幸好小道士反應神速,一拉馬韁,也幸好大黃馬實在神駿,長嘶一聲,人立而起,才堪堪沒有將那人踩死。
那漢子一愣之后,跳了起來,指著小道士罵道“怎么騎的馬,差點撞死老子。知道老子是誰嗎?你敢撞死老子?!?
說著他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