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嗓子喊道“來人啊,來人啊,這道士在街上縱馬,踩死人啦。”
這一喊,四處立即冒出無數百姓,密密麻麻地向二人圍來,個個眼中不懷好意。
醉道人大怒,反手就去取身后長弓。許若雪一聲清叱,人在馬上倏爾一閃,已出現在那漢子面前。二話不說,她一個老大的耳刮子打過去,打得那老大的一個人,竟生生往后就倒。
許若雪長劍出鞘,惡狠狠地說道“這長街那么寬,你非得往我們馬蹄下撞。怎么著,想訛我們是不?我等可是朝廷道錄司派來的人,你等好大的膽子,朝廷的人也敢訛,想造反了不成?”
血海劍一出,殺氣沖天,看她如此兇猛,殺氣如此之盛,那些百姓立時被嚇住,齊齊后退。
許若雪冷笑一聲,收劍歸鞘,說了聲“走”。
小道士也是冷笑一聲,在眾多百姓的注視中,緩緩策馬離去。
可,表面上鎮定自若的小道士,后背卻有汗流下!
不對勁,大不對勁,這蕭山分明已變成了一個大干草堆,只需要一丁點火,一點微不足道的火,這個干草堆就會轟地一下燃起,燒紅半邊天!
自己進蕭山才多久,還在一直縱馬不曾停過。可就這么一點兒功夫,這幫人都不用商量,就能自發組織起來,要借故將自己留下。以免自己這個道士,對白衣大仙不利。
留下來后,這幫狂熱的信徒,還有什么事做不出來?
兩人往縣衙那走去,可縣衙那竟已空無一人。
感受著屋里,樹后,街上,路旁,那無處不在,飽含敵意的目光,小道士再是淡泊,一時也心跳如擂鼓。
醉道人左手持弓,右手持箭,微斂雙目。許若雪眉尖一步,“錚”地一聲,血海劍出鞘。
可卻嚇不住那些百姓,有精壯的,拿拿菜刀、拿鋤頭、拿鏟子,開始聚攏。
小道士低聲說道“莫要理他們。夫人,你登高看下。蕭山這聚集了兩千官兵,必設有軍營。我們前去軍營。”
許若雪應了一聲,身如輕煙,幾個縱躍間便飛上了樹梢。遠眺后,她直接落到大黑馬上,馬鞭一揚“走,去東邊!”
東方,一座大軍營撥地而起。占地甚廣,營中旌旗林立。
可此時,這軍營外竟圍著許多百姓。這些百姓就站在營外,冷冷地盯著軍營,眼神竟如狼如虎!
而軍營里,卻悄然無聲,就連那旌旗也有氣無力。乍一看上去,竟似空無一人。
小道士和許若雪好不容易才驅趕開,營門口圍著的百姓。小道士用力拍打著轅門,大聲喊道“開門,開門!”
直喊了足足十幾聲,那營門才慢慢打開。
然后一大群兵丁,全副武裝地圍住了小道士。
幾十個兵丁圍住了兩人,可緊張的,卻是他們。甚至最靠近小道士的數人,手中的長槍明顯在抖來抖去。
那模樣,直讓小道士懷疑,自己只需一聲大喊,就能嚇得他們丟盔棄甲,屁滾尿流。
“你,你是何人,來此做什么?”一個軍官嘶啞著嗓子問道。
問這話時,他眼珠子骨碌碌地直往后看,分明預備著撒腿就跑。
小道士朗聲說道“我二人受朝廷道錄司相請,前來除去那白衣大仙。”
他話音剛落,那軍官就猛地大喝一聲“好個白衣教的妖人,來人,拿下他。”
說著“拿下他”的同時,那軍官撒腿就跑,嘴里還叫道“妖人殺來啦,大家小心啊!”
直跑了五六步,他才明白過來,停住腳步。轉身看到所有人都傻傻地在看著他,他的臉大紅。
可那臉只不過一紅,便很神奇地恢復了原樣。他“嗯”了一聲,慢條斯理地踱了回來,拉長了聲音,問“你說什么?”
敢情他剛剛根本就沒聽。
許若雪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