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澈并不是權欲攻心的人,但他知道,自己想要活命,就必須坐在那個位子上。
哪怕這個位置不合他心意,哪怕這個位置硌得慌。
“也許我是可以相信你的,”文羨魚一笑,淚意竟然又涌上眼眶,“可是,就算在后宮之中,我地位最尊貴,那又如何!”
水澈有些手足無措“你,又哭了?”
“你也知道我從山里來,是個山里的野丫頭,從來不是什么大家閨秀。”
文羨魚彎腰拿起桌上的茶水,咕嘟一聲全灌下去。
“我要的不是后宮爭斗,也不是你妻妾成群,妻妾和和美美,我要的是,你最不想要的。”
文羨魚嘆了口氣“你走吧,我們倆結親,不需要商量個良辰,更不要去選時間,就這樣簡單點,隨意點,就很不錯了。”
“你究竟想要什么,不和我說,我怎么能知道呢!”水澈真有些生氣了。
她所說的,都是些模棱兩可的,水澈摸著鼻子,怎么也想不出來。
“我要什么?我要一生一世一雙人,我要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這不是皇帝的愛情,這是普通人家平平淡淡的愛。”
文羨魚原本也沒打算憋著。
水澈一怔“可你要知道貧賤夫妻百事哀。”
“我知道,所以世事難兩全。”
文羨魚復又坐下“我曾與你說過仁宗,據我所知,他有一個后輩,是為孝宗,他與帝后琴瑟和鳴,伉儷情深,譜寫了唯一的六宮無妃的佳話。”
“我明白,這樣的事情很難,所以我不強求,有了一紙和離書,我可以放心的嫁給你,等到以后你功成,我也有退路。”
文羨魚已經平靜下來,事到如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說破,就看他的了。
“如此,就如你所愿。”水澈手上青筋突爆,可以想見主人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
“來人,取文房四寶來。”
鋪紙,研墨,提筆,書成。
水澈仔細看過,提筆在書后加上自己的名字。
“如今你可滿意?”水澈說完放下筆,眼里的冷意一晃而過。
“滿意。”文羨魚看著這紙和離書,一雙眼睛彎成月牙狀。
“你就如此信我,你就如此不信我!”
水澈說完這句話就拂袖而去,在場人中,只有文羨魚一人聽懂他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