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兇手?朕聽聞是小胡公子,自己從青樓出來之后,當街馬車受了驚,滾落到地,腦袋磕上了石頭,就此一命嗚呼,不知道愛卿所說的殺人兇手究竟是誰?是青樓里養的瘦馬?還是街上的那塊石頭?”
皇帝陛下如此的輕言叫這位老宰相真真是心里涼透了半截,但是如今他已經是孤家寡人一個,妻兒俱已不在,總不能讓兇手逍遙法外,所以決定以著一身的老骨頭跟皇帝陛下死磕,一定要交皇帝陛下交出兇手。
所以就跪在了地上,一直不肯起身,倚著一幅垂垂老矣的骨頭
“陛下,我兒從不與人爭論是非,前幾日不過是因著諷刺了一句青藤將軍而已,這幾日便就無辜墜馬,喪命在街上,我胡府幾代單傳,如今到我兒子這里,也算是斷子絕孫了。這樣天大的仇恨,如何能叫老臣忍的下呀。還望陛下給老臣做主,看在老臣這么多年盡心盡力的服侍在陛下的身邊,對咱們神木即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還望陛下為微臣做主,還望陛下為微臣做主,還望陛下為微臣做主。”
一遍又一遍地磕頭,直到額頭見了紅,聲淚俱下,涕淚橫流。在這御書房之內,連老太監都不忍心看下去,悄悄的撇過了頭。
那些還年幼的時候,那些陛下還不是陛下,宰相還不是宰相的時候,那些個相識于微時,患難與共的時候。那些個拼盡性命將陛下扶持在龍位的時候。
如今都在這聲淚俱下里一點點的掩去。陛下未曾心軟過。也未曾摻起過眼前的老臣。
同他相扶一路而來的老宰相,看著他不知道是真心實意的跪磕,還是傾盡力的表演。到最后也只得嘆氣地說道。
“既然宰相如此的堅持,要不然,朕就把身邊的禁衛派過去調查此事。到最后,不管事實結果如何,還希望宰相能夠擔得起呀。”
“不管到最后事實結果如何,只要陛下肯替老臣去調查,老臣都愿意接受。”
聽到宰相如此堅決的說道。唐建元也只能閉上了眼睛。恐怕這一路的相扶就要走到此處了。
“去吧,去吧”,隨手揮了揮,胡月上扶著額頭就走了,出去站在這兒書房的外面仰望著天空,一排排大雁,變換著隊形飛過。
眼看著秋天就要過去了。這皇宮里面的樹葉也落的差不多了。花兒都凋零了。有些肅殺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年邁體弱,還是因為連接著的打擊,有些讓他承受不了,總覺得骨頭縫里有些寒涼。
皇帝陛下的禁衛是很少出手的。甚至是。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皇帝陛下身邊還有這樣禁衛的存在。但是這近禁衛卻是宰相與皇帝陛下一手扶持的。在當年他們還微末的時候。
這禁衛出來調查,想必不看僧面也會看佛面吧。多多少少也會把那幕后之手牽扯下出來。
他也不過是想要一個公平的交代而已。想要給這胡府上下一個交代而已,等到自己耄耋老去的時候,到了黃泉底下,還有臉面去見胡家的列祖列宗的時候,也可以有話說上一二。
朝政上的波詭云譎,他不是沒有見過。所以他一直是純臣。即便是身居高位,也從來都沒有門生。那些個趕著送上府來的。各式各樣的。令人眼花繚亂的。他從來都沒有心動過。
即便是身邊的妻子。也是,從小一直在市井長大的女子罷了,所以不同別的世家女子那般溫柔賢淑,那般知書達禮。可是,這又如何呢,雖說沒有多情深意篤。但到底也是相知相識,也沒有牽扯到那些個名門望族。
所以,胡宰相,真真是一位頂天立地的純臣,一心一意只為了神木著想。
其實同唐建元是一條路上的人。只不過是他站錯了位置而已,只不過是他高估了自己,在唐建元心中的影響而已。
那些個從小一起陪伴到大的情誼,在他以為是特別重要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