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血成心,就能體會到這世間的人情冷暖,興許你之后會愛上一人,懂得最原始的人性和欲望。待你五感通透,六感鮮明之時,再回到霜原,所有的你想知道的,都會得到解答。”
男人來去一陣風,留下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話和那片沾著水漬的白粉花瓣。
花瓣從上空緩緩落下,停在了延齡的衣裙上,剛才被搶走的白羽,此時又好生地插在了她的發(fā)間。
延齡喃喃低語“霜原是何處?”
施法之人離去,法術(shù)亦隨之消散,齊令璟渾身一顫,醒神過來,看到全數(shù)點燃的燭臺,他先是左顧右盼一陣,后將視線停在了延齡身上,警覺發(fā)問“誰來過?”
沒了法陣的束縛,延齡也不緊張了,反輕松戲言道“不知,許是神仙吧。”接著站了起來,“你倒是癡情,我不瞞你,老實說我體內(nèi)無血,救不了你。至于內(nèi)丹,這么多年我不是沒被什么道人法師囚禁過,他們都說我體內(nèi)無妖丹,靠的是一顆靈珠續(xù)命,還說那靈珠周圍封著一層結(jié)界,別說你這法陣無法將它拿出,就算是我愿意給,我自己都不知如何拿出來,此番怕也是救不了你夫人。”
延齡此刻惱的是驪嵐,這人一而再再而三陷害于她,居心叵測。虧自己剛在小榭中還覺得此人說話誠心實意,不想轉(zhuǎn)過臉竟又擺她一道。
一口氣真是咽不下去,延齡于是又朝已在發(fā)愣的齊令璟道“您那位大國師就是一尾蛇妖,王上若怕降不住她,可去尋一些修仙道士來,若還是降不下來,她那山海漠的老巢多的是小妖。金壁銀柱,巧奪天工打造的景色,夷為平地也不過是一支軍隊,兩臺戰(zhàn)車的功夫,于王上來說應(yīng)算不上費事,但于大國師恐怕就是要了她的半條命,王上又何必舍近求遠,費盡心思在別處。”
誰知聽了此話后,齊令璟卻發(fā)出的凄厲之笑“罷了,罷了,哈哈哈哈——”
無外乎聽到門外候著的內(nèi)官憂心問道“王上,可要奴進來隨侍?”
齊令璟漸漸收了笑,將案上已經(jīng)干涸的硯臺握入指間,他不再看延齡,而是朝門外吩咐道“將夫人好生送回去。”
門外沒有即刻回應(yīng),想來此令讓紀內(nèi)官頗為意外。他頓了頓才恍然應(yīng)了一個“是。”
回程的路上,前邊引路的紀內(nèi)官一路無話,延齡在想齊令璟最后到底在笑什么,繼而腦中浮出以往在書上看到過的一句人心是世上最難測之物,人情亦是世上最難懂之悟。
而無論是心還是情,她兩樣都沒有。
今日遭了這么一道,延齡又想興許什么都沒有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話說回來,適才來去匆匆的男人分明是在哪見過的,但延齡搜遍了腦子,仍是想不起。
雖是怪里怪氣的一個人,說到底救了她一命,若日后能再遇見,恩情還是得還。
再看此時的德宣將軍府書房外被人布下了結(jié)界。
而書房內(nèi),伍逸單膝跪地,垂首凝眉。
“應(yīng)龍白羽是我給她的,罰責在我,望大帝勿遷怒于她。”
統(tǒng)御大帝立于窗前,負手背過,微微的一絲嘆息從半啟的窗縫中溜出去了。
“你修為僅剩一層,別說修羅老兒,西境蛇主都在此處,就算是一只千年修為的妖物,若想要取你的神元,也是輕而易舉之事。”統(tǒng)御大帝轉(zhuǎn)過身來,面上無奈,“那丫頭同你八字都沒一撇,你如此護她,就不怕錯付?”
伍逸沉默,了然。
“大帝探了她的心脈,也知已成定局,從始至終都是我一人的事,于她有何干?”
“我要不是……!”統(tǒng)御大帝甩袖,又憤憤轉(zhuǎn)身去,他怕再盯著那不爭氣的小兒子,會忍不住動手抽他。
——我當初要不是看你喜歡她,又怎會冒如此大風險送她來凡地。
“近日炎土境眼有無異常?”
統(tǒng)御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