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放我出去……我不想死……不要……不要!!”
“戈兒乖,你不會死,只是會睡著,睡著不用眼睛,我先替你保管,還有額前角,它們才是罪歸禍首,我幫你拔下來。”
“連你都不信我,我真的沒有……”
“我信你,我都知道,但是這三界太險惡,我不想你再受人驅逐踐踏,我說過會保護你。”
“保護我為何要挖我的眼睛,拔我的頭角?很痛!很痛!!!我不要睡!你放我出去!”
“戈兒乖,睡一覺就可以出去了,睡一覺就會有新的眼睛了,就不會再痛了,沒人會再記得你,沒人會再驅逐你。”
“可是這里……這里好冷……好冷……好黑……我好痛……放我出去……”
沉月雙手握拳,閉眼啜泣,神色極為痛苦,仍陷于幻境難以醒來。
比她早醒的奚仲燁正拿著粗枝走來,眼看就要毫不憐香惜玉地下狠手,只要將這個木頭樁子打下擂臺,此杯奚仲燁就又贏了,怎料卻突然被一飛身上臺的面具男子抓住手臂。
奚仲燁先是一驚,隨即了然,冷笑一聲斥道:“這位公子想英雄救美也得遵守四方茶設下的規矩,此地是長澤,如此視規矩如無物,不知公子是何來頭?竟敢對圣主不敬。”
面具公子嘴角扯笑:“如是我將你帶去見驪嵐,說你身上藏有解惘花,才得以迅速破除幻境,你說驪嵐會如何?是將我這個視規矩如無物的人鞭一頓趕出長澤,還是讓你家血雀老君舔個老臉來求情救你回去?對于徇私舞弊者,長澤的烙刑你可有耳聞?”說罷利索地從奚仲燁腰間抽出藏在鞶帶里的小布包,笑意不減:“是你現在認輸下去,還是我打開它?”
奚仲燁眼神飄忽,心虛不已,面上惱羞成怒,奪回面具公子手里的小布包,一溜煙化沒了影,引得臺下憤聲連連。
面具男子轉過身又對著臺下道:“此杯對這位姑娘不公,眼下還剩最后一杯,待這位姑娘醒來,在下就獻丑同這姑娘比一比,在場各位可有異議?”
既然能看出奚仲燁的貓膩,想來此刻站在臺上的人定不簡單,臺下眾人大都贊成,只一部分神色不甘,卻也不敢輕易上臺。
致幻的水時效不長,沉月漸漸轉醒,但還驚于方才幻境中所聽到的對話,尚回不過神。待眼前全然清明,已不見奚仲燁,而是換成了一個戴面具的公子。
不等沉月發問,面具公子先道:“此杯是姑娘贏了。”
贏了?
沉月站起來將面前之人打量了一番,才又去看臺下的兩個同伴,雪青和炎禹都點頭表示確如這人所說。
那……贏了便好吧。
至于為何突然換了人,等下了臺再去問雪青,眼下還有最后一杯,指不定又能稀里糊涂地贏,幫炎禹拿個萬年修為回去,賺一個人情。
面具公子見沉月不說話,又道:“四方茶的最后一杯乃你我元神同入幻境,然這最后一杯兇險難測,也是四方茶最難突破的一關。不如你我不比之后的武力,只要誰先出幻境,誰就贏,可好?”
沉月毫不遲疑贊成,一早就定這么個規則多好,輸贏不拉面子還和氣,無仇無怨的,何必非要拿人當活靶子。
面具公子亦不遲疑,一指法術打向最后的杯子……
不遠處的椰樹頂端慵懶地趴著一只綠尾金鳳,半瞇眼看著擂臺上的一舉一動,徐風涼爽讓她哈欠連連,“又是那姑娘,從凡地追到長澤,你不嫌累,我看著都累。”
人群中,雪青扯了扯炎禹的衣角,有些憂心:“聽那人說兇險難測,河神不會有事吧?”
炎禹好似沒聽到雪青的話,愣愣出神不知在想什么,他目不轉睛盯著那面具公子,半晌喃出倆字:“容與?”
這是哪里?
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