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不勝酒力的原因,棘蚺緊致的臉蛋有些發紅,她大口呼了下氣,口腔里還殘留著劣等葡萄酒的味道:
“犧牲,犧牲……說的真好聽啊。你們嘴里那個私生女的公主,你們認識她嗎?你們憑什么叫她去做犧牲?”
“憑什么?就為了塔贊,為了她的爸爸?別開玩笑了!塔贊給過她什么呢?我想想啊,哦對了,給了嘲笑,耳光,唾沫,還有拳頭。”
“她小時候吃不飽飯的時候,媽媽被壞人欺負的時候,有人幫過她們嗎?”
“她被人喊賤種野種,和她媽媽被人像攆野狗一樣,攆到街上去的時候,她那個金貴無比皇帝老子,又在哪里呢!?”
棘蚺越講越大聲,其他的冒險者個個都鴉雀無聲。
接待員這時候,已經打了一杯好的烈酒出來,但看到這位a級冒險者小姐情緒激動的樣子,只是把酒杯拿在手里,遞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棘蚺顯然是注意到了這一點,自己劈手就利索地吧酒杯奪了下來。
她講得有點渴了。
盛滿酒的杯子被舉起,然后咕嘟咕嘟地飲下。
棘蚺就這樣在一片寂靜的眾目睽睽之下,干了一整杯烈酒。
辛辣刺鼻的味道在口腔和胃里翻涌。
酒果然是不好喝的。
棘蚺把酒杯隨手拋到一邊,搖了搖有點發昏的腦袋,鎮定住身形:
“所以,我才討厭你們這些道貌盎然的多納人。你們很可笑知道嗎?說自己是矜持的文明人,說我是蠻子。”
“哈哈,是呀是呀,你們這些文明人覺得自己什么都懂,哪怕對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事情,也要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去指指點點。”
“沒有人有資格叫她去犧牲。塔贊那邊的人不配,你們也不配。議不議和,跟她有什么關系?那怕你們多納的軍隊,打到塔贊的王城下面,跟她又有什么關系?”
“她不在乎,她不欠任何人的!所以,都給我把嘴閉上,聽明白了嗎?我不在乎!”
借著酒勁講得有些上頭,棘蚺把話語里的第三人稱,脫口變成了第一人稱。
這是不應該的。
棘蚺覺得自己可能有點醉了,明明還有意識,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語和行為。
不過,也無所謂吧?
大聲發泄了一通,棘蚺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暢快。
她把吧臺上那沓厚厚的任務清單拿起來,抽出了其中的一張。
其實,早在點那杯烈酒之前,棘蚺就已經找好能賺比大錢的任務了。
“喂,我要做這個。”棘蚺把這張委托拍在接待員的面前,“附近可能有一個會散播饑荒的墮落者,對其調查,最好處理掉,賞金是60銀納爾。我要做這個。”
比奇城冒險者協會里的委托任務,和沒大城里面那么正規的流程。冒險者接了任務之后,只要證明自己完成,就可以領對應的賞錢。
“棘蚺小姐。”接待員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犯難了,“這個任務您恐怕接不了。”
“憑什么,我是a級,嗝唔——a級!”棘蚺拍著桌子開始強調。
“是的,我知道。但是這個任務是教廷里的大人發布的,他們有要求,必須要兩個b級以上的冒險者才能接。”
“兩個?”棘蚺把那張委托拿起來,仔細看了看,才發覺上面好像確實有加這樣的注釋。
她把有了濃重醉意的眼睛瞇起來,掃視過周圍那些冒險者。
嘖,絕對不要和這些人組隊。
但是,放棄這個委托,棘蚺又有些舍不得。
這可是整整六十枚銀納爾。
……
比奇城的大街上,秋風冷峭,看不到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