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還記得,宋維楨當時與她說的話,他說“沒有尹靈均你就活不下去了是不是?丟盡了顏面你便連命也想一并丟了是不是?宋沅湘你可真自私啊!在你的心里,只有那個愛而不得的尹靈均,只有你高高在上的驕傲和尊嚴,卻從未想過爹娘和我,你別忘了!你姓宋!你還有父親,有母親,有哥哥!在你心里,你又將我們置于何地?!”
那一次,是宋維楨頭一回對她動怒,即使口中常常對她不客氣,可從未真正對她動手,唯有那次,他險些將自己打個半死。
也只有那一次,她頭一回看見鐵骨錚錚的男兒在自己跟前哭得跟個孩子似的,他一邊打他,一邊放聲大哭,他恨她自私自利,氣她經(jīng)不起挫折。
可他從未說過一句,她做錯了!從未指責她肆意妄為,不知輕重,從未嘲笑她,自以為是,更加不曾說過,她丟盡了宋家二房的顏面!
在宋維楨的心中,她只是不該輕生,不該不考慮爹娘和哥哥的感受,僅此而已!
從那以后,她便想通了,顏面盡失如何?愛而不得如何?她自有愛她的人,她自有自己的驕傲,不過幾句無足輕重的鄙夷嘲諷罷了!她又豈會承受不起?!
半月后,她踏出房門,告訴自己,這是新生,告別過去,她還要做那個高高在上的宋沅湘,還要做那個叫所有人都只能仰望的宋沅湘!
她將過去埋葬,也將那份感情掩埋,她一直以為自己早就放下了,卻直到今日,她才知道,到了這一刻,她才是真正的放下了!
她抱著子桑綰,將自己這段結(jié)痂的傷痛親自揭開,小聲訴說給她聽,這曾是她一直不敢面對的,就是親密如陳芃芃她也不曾開口,卻在今日,她將自己藏了多年的傷口揭在了子桑綰的面前。
無他原因,不過是覺得,此時此刻,在咿咿呀呀的唱戲聲掩蓋下,適合訴說心事罷了。
而剛好,坐在面前的人又是少有的能看透她,能懂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