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秦宋兩家先后出殯,送兩位公子下葬,一時間整個淮京城仿佛都被烏云籠罩著,壓抑得叫人喘不過氣。
子桑綰近來都陪著子桑榆讀書習字,今日也一樣陪著他練字,聽見外面一陣哀戚過一陣的送葬聲,子桑榆抬起頭問“阿姐,外面怎么了?”
子桑綰揉著他的腦袋道“有人去世了,外面在送葬。”
子桑榆頓時苦下臉“我不喜歡聽這個聲音,聽著就覺得好傷心?!?
子桑綰伸手捂住他的兩只耳朵“這樣還聽得見嗎?”
子桑榆又笑起來,搖頭道“聽不見了。”
在書房坐了一會兒,清越過來找,子桑綰便交代周娘看著子桑榆,自己出了門。
“夫人,今日秦家公子下葬,宋家那位姑娘也跟著去了?!?
子桑綰有些意外,隨即道“想法子讓我跟她見一面,有些事情我要當面問問?!?
此前清越去菩來寺查探,已經確認宋嘉卉此事是麗妃所為,她也知道麗妃此舉何意,但有一件事她不明白,宋嘉卉是如何讓有明顯好轉的秦承韞突然死了的?既然廷尉司查出來,秦承韞的確是因為傷勢加重死的,那想必是宋嘉卉做了什么,她可不信什么克夫的謬論!
清越點頭應下“我這就去辦?!?
清越的辦事效率很高,當日下午就搞定了“夫人,方才送葬的隊伍返回,我讓人將嘉卉姑娘攔了下來,安排在百香居,眼下秦家的人都沉浸在悲痛中暫且注意不到,沅湘姑娘那邊我已經派人去傳話了,您現在出門,在百香居和沅湘姑娘碰面,再一起去見嘉卉姑娘。”
而今子桑綰的身份不適合單獨見宋嘉卉,但是宋沅湘可以,她們是堂姐妹,要見她算名正言順。
子桑綰沒做耽擱,當下就出門前往百香居,她到的時候宋沅湘也剛到,兩人一起上樓去往宋嘉卉所在的雅間。
宋嘉卉穿著一身白,頭上戴著白簪花,不過是從圍獵之后到今日,整個人都已經瘦了一大圈,雙眼浮腫泛著青黑,憔悴不堪。
她抬眼望向子桑綰和宋沅湘,卻是對宋沅湘說話“你攔我過來,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清越是以宋沅湘的名義將她攔下,又接來此處。
聞言宋沅湘沒反駁,“我只是想看看,當初不可一世的大房姑娘,如今落得這般境地是個什么模樣。”
宋嘉卉訕然一笑“而今你看到了,我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大房現在也是支離破碎,你們二房該高興得睡不著覺了!”
宋沅湘淡淡道“這一切不都是你們自找的嗎?當初你幫著宋懷信與我作對,總喜歡在背后陷害我,想讓祖父疏遠我,我那個時候就說過,做過的惡早晚有一日會報應到你自己頭上,如今如何?你那么聽宋大夫人的話,那么幫宋懷信做事,臨到頭來,他們可曾憐惜你半分?!不是照樣為了宋懷信舍棄了你嗎?!”
說起此,宋嘉卉面上泛起自嘲,雙眼空洞地望著窗戶,“是,都是我自找的,我自以為只要聽大夫人的話,聽宋懷信的話,我就能護好自己和姨娘,可我能有什么辦法?我生在大房!我不與你作對我能怎么辦?!不與你作對你二房就會帶我離開宋府嗎?!不與你作對,我就沒有今日的下場了嗎?!”
宋沅湘抿著唇沒說話,她說得沒錯,就算她不與自己作對,他們也不會帶她離開,那個時候爹爹生意忙得不可開交,大房和二房又徹底鬧翻,她們之間的關系更是在更早的時候就惡劣了,怎么可能管她!
宋嘉卉也不管她是怎么想的,自顧自垂淚“我生在大房我有什么辦法?我生為庶女我能有什么辦法?從小到大我多么努力地聽話,不就是為了能活著長大嗎?大房不像你們二房,二爺和二夫人伉儷情深,二爺沒有妾室,只有你和堂兄兩個嫡出,你們又怎么能理解我們庶出的苦?!我們四房姐妹全是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