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遲抱著子桑綰一路步行下山,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牽扯到傷口,但每一步又都走得很急,怕傷太重出現什么意外。
他們到山腳下時,白暮和清越剛好帶著張御醫和馬車趕到,上了馬車,張御醫這才借著馬車內的燭火看清子桑綰的傷勢,險些沒嚇暈了去。
“怎,怎么傷得如此之重?”
商遲寒著臉等在一旁,“先救人!”
張御醫不敢怠慢,連忙拿出藥箱來,傷口商遲已經在山上簡單處理過了,沒再流血,但看上去仍觸目驚心。
將傷口上藥包扎好后,張御醫道“幸好沒有傷到要害,但夫人身上多處劍傷,腹部的傷最是嚴重,眼下馬車上不方便,回去后還得重新清理了再包扎。”
商遲沉默著點頭,一雙眼睛就黏在子桑綰臉上挪不開。
回府后,盛卿侯府徹夜忙碌,清越拿清水給子桑綰擦拭身上的血和雪水,那帕子擦過后換洗的血水都端了一盆又一盆,好不容易處理好了張御醫又重新給傷口上藥包扎,然后開了煎服的藥。
星闌紅著眼睛跑去抓藥煎藥,忙得停不下來。
張御醫囑咐清越道“夫人這傷雖不傷及性命,但也很嚴重,夜里可能會發高熱,時刻關注著,一旦有任何問題立刻派人來尋我,侯爺給我安排了住處,離這兒不遠,萬不能大意了。”
清越連忙應下“多謝張御醫,奴婢記下了。”
張御醫走后,星闌煎好藥來和清越一起喂子桑綰服下,又給人蓋好被子才哽咽著嗓子道“都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阿榆,差點害姑娘丟了性命。”
清越嘆了口氣“事到如今,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幸虧侯爺處事果決,直接去了端王府要人,否則等找到人只怕就來不及了。”
星闌滿是愧疚地低下頭。
清越道“星闌,別想太多,姑娘不會怪你的,而且誰也沒料到端王府竟然敢如此行事,今日阿榆受了驚嚇,你去陪陪他吧,姑娘這里有我照看著。”
星闌雖然想親自照看子桑綰,但也知道自己不如清越心細,也沒勉強,依依不舍地走了。
沒多會兒,白暮在屏風外道“夫人如何了?”
清越應道“御醫說沒有性命之憂,但今夜得守在此處照看,侯爺被帶進宮還未回來,你去打探著宮里的消息吧,今晚的事沒那么輕易收場。”
白暮沉沉道“好,你照顧好夫人。”
一整夜,商遲都被留在宮里沒能出來。
睡了一整夜,子桑綰才漸漸清醒過來,得虧她習了武,身體底子比以前好了許多,這些傷才沒讓她吃什么太大的苦頭。
只是躺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一動就會牽扯到滿身的傷口,總之是手臂也有傷,腿上也有傷,哪里哪里都動不得,被包扎得渾身都是繃帶。
清越喂她喝了些白粥,又吃了藥,然后才松了口氣道“還好夫人沒出什么事,否則奴婢還真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
子桑綰啞著嗓子問“阿榆呢?”
清越忙道“阿榆沒事,只是受了些驚嚇,我讓星闌一直陪著他,夫人別擔心。”
子桑綰閉上眼點了點頭,“商遲去哪里了?”
清越道“侯爺昨夜剛剛將您送回府,楊統領便奉旨前來將他帶走了,如今還沒回來,白暮傳回消息,侯爺此番帶兵擅闖端王府,帝君只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子桑綰猛然睜開眼“擅闖端王府?”
清越嘆了口氣,將當日的情形說了“侯爺知道您出城后定然不知去向,怕耽誤接應您的時辰,便直接點兵闖進了端王府,還拿劍架在長孫殿下的脖子上威脅端王妃,端王妃這才說您去了驪山,即便如此在驪山還是費了不少功夫才找到您,不過幸好,及時找到了,若是再晚一步,后果不堪設想。”
子桑綰無聲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