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復返,恭敬抬手道“郡主,老太爺有請。”
子桑綰讓小鹿在外等著,自己抬步走了進去。
侍衛將她帶到院中書房,“郡主,老太爺在書房等您,您請吧。”
子桑綰微一頷首,錯開身上前敲了敲門。
直到屋中傳來虛弱無力的‘進來’才推門進去。
入眼,宋太尉坐在書房唯一的書案后,書房木柜上擺滿了書籍,其中多是兵書。
子桑綰收回視線,垂首福身見禮“阿綰見過宋太尉。”
后者抬起眼,多日來的打擊已經讓前些日子還精神抖擻的人呈現老態,兩鬢白發仿佛一夜間染上的白雪,乍一看刺人雙眼。
好一會兒,宋太尉才咳嗽著道“坐吧。”
子桑綰也沒客氣,尋了窗邊的矮榻跪坐下。
“你來見我所為何事?”宋太尉沒有多余的客套,直接開口問。
子桑綰笑著道“想來宋太尉已經清楚了阿綰的來意,如您所想,阿綰是為了宋家二房來的。”
宋太尉微微睜眼,“我以為那只是你為了見到我的說辭罷了。”
子桑綰笑著搖了搖頭“并不是,那是阿綰的真心話。”
宋太尉緩緩沉了口氣“說罷,你此來究竟要與我說什么?為何說二房生死關頭?”
子桑綰沒有片刻猶豫,直接道“如今的形勢想必不用我多說您也清楚,大房氣數已盡,二房卻是蒸蒸日上,可大房今日的結局難免不會成為二房來日的下場,您說呢?”
她看向宋太尉雙鬢的白發,微微挪開目光,落在書案上。
宋太尉搭放在案上的手微微一顫,“你此話何意?”
即使表面無所波動,聲音里依然掩不住的顫栗。
子桑綰就知道宋太尉不會聽不懂,從當初宋懷信的事宋太尉一開始沒出手就知道,宋太尉是宋家最清醒的人,他看得出宋家的處境,也知道宋家如今的一切,不過是命該如此!
她微微彎唇,眼中卻是滿目冰涼“宋家功高蓋主,帝君早已對宋家忌憚在心,宋懷信的死是帝君默認宋家所受的第一步,而這第二步,就是宋大爺,您說,他的第三步會是什么?您手上的兵權,還是宋維楨手上的兵權?亦或是宋二爺淮京第一首富手上的諸多財物?甚至是,宋家二房滿門的性命?”
她一字一句,句句說在人肺腑上,如一把尖利的刀,刺得人鮮血淋漓。
宋太尉眼中壓抑不住的沉怒之氣,渾身都在發抖。
子桑綰繼續道“您在朝中數十載,不會不清楚宋家如今的處境,帝君一旦忌憚生疑,就不可能只是做到這一步為止,我想,您定是覺得,若是您此番和大房一起走了,帝君也許就會放過二房了,所以您不爭取,也不見二爺和二夫人,但您錯了!”
“您伴君數十載,當今帝君是個什么人物您該最清楚,他任人唯賢,愛民如子是不錯,可他也是個愛帝位如命的人,他可以用自己的王子王孫布局,造成如今三方對立的局面,也可以利用儲位之爭拔掉宋家,不,應該是,連根拔起!”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道理,從古至今哪個帝王不忌憚?今日您但凡跟著大房去了,就算二房對帝君的威脅暫時沒了,但誰又防得住,來日二房得知今日的真相,不會心有不甘為您報仇?二房有兵權,有財力,有民心,您覺得,帝君會放任這么一只猛虎在身邊隨時威脅著自己嗎?”
話落,宋太尉眼中通紅地看向子桑綰,一雙眼睛如鋒利的劍般“所以你設計信兒,利用帝君的忌憚之心對大房下手?!”
他此前還一直在想,究竟是何人有如此洞察人心的本事,曾以為是林府那姑娘,如今看來,該是眼前這個讓人畏懼的小姑娘!
子桑綰也沒否認,直言道“站在您的立場上,您自然舍不得宋懷信死,可大房站了端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