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綰從床榻上爬起來,忙拉開帳子,瞧著人離了院子,才問商遲:“你說張御醫會不會告訴我們真相?”
商遲抬手握住她的手:“且等等,事情總會有轉機的。”
聽他這么說,子桑綰眼珠子一轉,好笑道:“你是怎么想到用想要子嗣的借口的?”
商遲揚眉:“不是你一開始擔心有喜了嗎?”
子桑綰眉眼一彎:“那你想不想要?”
商遲看著她半晌,遲疑著道:“眼下還不是時候。”
子桑綰愣了愣:“不是時候?”
商遲垂眼頷首,不直視她的眼睛:“我們眼下的處境不算好,若是有了孩子,我怕......”
子桑綰一下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你怕,你不能保護好我們?”
商遲低‘嗯’了聲,“我不敢冒險。”
因為太重要了,所以他不敢冒一點點險。
子桑綰瞧著他,突然就能感同身受他的心情,她笑了笑:“沒關系,我也不急,等一切塵埃落定,咱們再考慮這件事也好。”
她永遠這么明事理,商遲心里裝滿愧疚,都不敢抬眼瞧她的眼睛。
。
張御醫離府后,子桑綰連著兩日沒睡個踏實覺。
實際上,她對張御醫能否告知真相這件事事在沒有把握,畢竟他有那般把柄在麗貴妃手上,事關名聲,更是涉嫌與宮妃有染的死罪,他還真不一定敢站出來與麗貴妃作對。
可若是不知道麗貴妃小產當日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他們身在宮外,當真不知道有什么法子能夠查清楚事情真相。
發生在麗貴妃殿里的事,必然是麗貴妃親近之人才有可能知道,不好收買,唯有張御醫這一處能夠下手。
近幾日,為了麗貴妃小產,帝后被禁足的事宮里鬧得沸沸揚揚的,文武百官都沒能得個空閑。
有人認為事情既有人證,就該論罪懲處帝后,但有人堅決反對,認為事情尚有疑點,非要徽文帝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商韞玉每日除了私下調查,還要每晚跑到徽文帝寢宮外給帝后求情,三日下來身子吃不消暈倒了。
商遲身為男子不方便進宮看望,子桑綰只好承擔重任,前往帝后宮殿看望商韞玉。
商韞玉身邊的宮女剛剛伺候她喝了藥躺下,向子桑綰解釋道:“小帝姬的身子,自打九年前在大雪中跪了一場就落下了病根,受不得涼,這兩日為了帝后娘娘的事整夜整夜地跪在帝君殿外,實在是吃不消了。”
子桑綰沉默著,這病根還是當年為了給商遲求情所致。
可如今,他們盡還沒有想到辦法幫她。
宮女又小聲道:“帝君這回也不知怎么的,以往最是疼愛小帝姬,可偏偏小帝姬病倒了都不松口召見,再這么下去,身子該垮了。”
子桑綰沉默了片刻,道:“你照顧好她,我先走了,改日再來看望。”
宮女連忙送她出去。
離開帝宮,子桑綰在宮門口遇上了受詔入宮覲見的張御醫,與他同行的是禁衛軍統領楊秉德,顯然是要進宮問話的。
遠遠瞧見子桑綰,張御醫便躲在楊秉德身后走。
子桑綰瞧見了也當沒瞧見。
楊秉德上前向她問禮:“郡主今日也進宮了?”
子桑綰微微頷首,目光落在他身后當縮頭烏龜的張御醫身上,淡淡道:“小帝姬病了,我來瞧瞧她。”
楊秉德略微訝異:“小帝姬病了?可請御醫瞧過了?”
子桑綰點頭:“瞧過了,憂心過度身體受寒所致,為了帝后的事差不多要去了半條命,如今御醫開藥吊著,還未清醒過來。”
楊秉德蹙眉:“這么嚴重?”
子桑綰淡笑:“楊將軍,此事帝君交給您徹查,還望您能秉公辦理,查出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