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貴妃和帝后這件事,子桑綰不好直接把手伸進宮里,知道了事情真相,她迂回地讓人給楊秉德遞了道消息。
楊秉德那日就對整件事情起了疑心,收到消息,也不敢怠慢,忙順藤摸瓜,命人在宮里查下去,果然查到,麗貴妃流產前,有宮女親眼瞧見她宮里頭的人帶著張御醫去了菁華宮。
楊秉德是個公正無私的性子,但凡事情有了點眉目,他必然盡職盡責地往這個方向去查。
宮里傳出來的消息是,楊秉德連夜審問了菁華宮里伺候的所有太監宮女,不過一個個嘴硬得很,暫時還沒審出什么來。
清越道:“雖然還未有大的進展,但事情算是有了些眉目,張御醫也被帶進宮嚴加看管,楊將軍是懷疑,麗貴妃這件事是麗貴妃和張御醫合起伙來陷害帝后的。”
子桑綰擰了擰眉:“此事最好還是把張御醫摘出來,畢竟是個無辜的,雖是受了威脅才說實話,但我們此前答應了會保他周全。”
清越頷首:“只要楊將軍順著線索去查,定會查出來張御醫也是中了麗貴妃的陷進。”
子桑綰點了下頭,問:“小帝姬那邊怎么樣了?”
清越道:“用了幾日藥,已經有好轉了,今日又得知事情有新的進展,精神氣也好多了,已無大礙。”
子桑綰倒是松了口氣:“那就好。”
楊秉德在宮中混跡多年,能坐到禁軍統領的位置,是個有些手段和能力的人。
沒過三日,菁華宮就有人撐不住招供了,是個細皮嫩肉的宮女,張御醫進宮瞞得緊,但她當晚正好就麗貴妃殿里頭當值,雖然后來被趕出去了,但著實是親眼瞧見張御醫進了菁華宮。
有她出面作證,楊秉德立刻拿捏了張御醫,本就為此事惶惶不可終日的張御醫,這下是真的坐不住了。
連著幾次被人逼問,腦袋里那根繃緊的弦一下子就斷了,也就什么都招了。
他實在是撐不下去了,反正也已經有人知曉,也不在乎多一些人。
但他還是為自己辯解:“此事下官真的是著了麗貴妃的道,受她威脅,還望楊將軍能夠明察秋毫,還下官清白!”
楊秉德對張御醫的為人多少有些了解,不是那般膽大包天之人,便將張御醫的說辭一并呈到了徽文帝跟前。
徽文帝因此大怒,親自責問了麗貴妃,奈何麗貴妃剛剛流產,身子骨太差,沒說兩句便暈了過去。
徽文帝揣著一肚子火,審問了張御醫。
張御醫只好將整件事從頭到尾說一遍:“那日,貴妃娘娘突然召見臣,彼時御醫署只有老臣一人值守,事關帝君子嗣,臣不敢怠慢,誰知去了后發現,貴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難以保住,臣本想將此事稟明帝君,可貴妃娘娘以臣的清白威脅臣,臣不敢不從啊,還望帝君明察!”
徽文帝瞧著他,眼中盡是譏諷:“所以你便幫麗貴妃做偽證,陷害帝后?!”
張御醫忙磕頭認罪:“老臣也是一時糊涂,貴妃娘娘小產當日,臣被菁華宮的宮女帶過去,臣以為只是娘娘有什么不放心之處,讓臣去請脈,誰知去了就撞見,貴妃和帝后正好起了沖突,貴妃娘娘因此摔倒小產,臣,臣受不住貴妃的威脅,不得不出面作證,但當日帝后和貴妃確實是起了沖突的,帝后曾動手也是事實,只是這孩子,早晚是保不住的。”
他說完,便驚恐地伏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等著徽文帝的裁決。
徽文帝沉著臉沉默片刻,眼中諱莫如深,讓人瞧不清楚他的想法。
譚敬忠在旁道:“帝君,這些都是張御醫一面之詞,貴妃娘娘和帝后多年來相安無事,怎么會突然起沖突,又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疑點頗多啊。”
楊秉德拱手道:“帝君,臣已經查實,張御醫所言不虛,宮中的宮女和菁華宮的宮女都可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