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腳步聲、說話嘈雜傳去前面,敲鼓揚旗的大春三人聽到動靜回頭,眼皮跳了跳,就見一道道身影烏泱泱的跟在后面。
‘咕~’
大春咽了咽口水,他可是頭一次見這么多人聚在一起,邁開的雙腿都有些打顫。
“大柱,你發現鐵礦就發現了,悄悄告訴縣尊便是,何必弄的滿城都知曉,你看后面,一大幫人跟著,我腳都有些發軟。”
耿青回頭看去一眼,又轉回來,笑了笑“你走你的,別看就是。弄出這般動靜,我也不想,但必須這么做,鹽鐵乃官營之物,常人碰不得,放到縣令手上,那可是可不小的功績,若他兩袖清風,公正嚴明,悄悄告訴也無妨,可貪得無厭之人,我們四人怕是走不出這縣城了,畢竟城里還有一個縣尉。”
就算這番話明說出來,這里面的彎彎道道,耿大春也是聽的一知半解,不過有好處他還是明白的。
“大柱,那咱們將功績送到他們手里,會不會賞我們好東西?”
“想得倒是美,賞咱們不能要。”
耿青見二狗和石頭也看來,催促他倆繼續敲鼓揚旗,將剛才自己喊的話大喊出來,臉上保持著笑容,盯著前面開路的幾個衙役,輕聲道“他們吃肉,湯,我們也不能喝,隔著灶頭聞聞氣味就成了。”
“那我們不是什么都沒,豈不是白忙活?”
“誰說的?咱們有了這一層關系,往后做什么事怎的也好上許多,何況”
穿過前方的街口,耿青負著雙手越過了迷糊的大春,衙役說著前方就到縣衙時,耿青看著那邊哭嚎婦孺、飄蕩的白幡,敲鼓叫冤的身影,嗓音低沉的接上未說完的話。
“何況還有更重要的事先做。”
說到這里,他目光轉去敞開的縣衙大門,有典吏捧著文書出來,先是請了那邊一個管事打扮的老者進去,便拉開訃告站在石階上向下方憤慨不平、哀聲哭喊的婦孺,高喧出聲。
“知本縣鄉民百姓,本縣秉公執法絕不包庇嫌犯,然,罪案還未查明,爾等不可聚眾鬧事,擾城中太平,暫且外面等候。”
典吏的聲音落下的同時,也有兩口箱子從衙門側門悄然抬了進去,穿過側院,抬入后堂,一身官袍的縣令撫著光溜溜的下巴看著手中訴狀,沏好的茶水熱氣升騰,拂過圓圓大臉時,狹長的眼眶,眸子瞥去堂手躬身的劉家管事,目光隨后越過對方,看去敞開的門扇,抬著兩口箱子的幾個仆人。
“縣尊,這是我主家送的一點微薄小禮。”
那管事笑瞇瞇的躬身退到一側,伸手一攤,并排的箱子打開,露出白花花的一片銀光,旁邊另一口,各色綢緞一卷一卷的堆積,一看便是上好之物。
縣令放下手中那篇訴狀,圓圓大臉笑的如同彌勒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