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傾瀉窗欞,倒映一片片雪白,首位上‘嘶——’的吸氣聲里,一盤列的整齊的銀錠端出,下面還有兩層,一一排開擺在右側待客的幾張小桌,那縣令壓住狂喜的情緒,抬了抬手“看茶!”
周圍仆人識趣的退到了外面,相貌清麗的丫鬟上了茶水退出,順勢將門扇輕輕闔上。
“微薄小禮,不知縣尊可還入得眼?”那管事見對面縣令神色,便知今日之事八成是能成了。
瞟著那邊三盤銀錠,首位的縣令收回目光干咳兩聲,正了正神色,“我乃飛狐縣父母官,如何收得這些財帛,拿回去,快拿回去,讓人見著了甚是不妥。”
劉管事垂首笑了笑,“縣尊言重了,此薄禮,乃外面四人家眷替故去的丈夫,交托縣尊幫忙看管,她們婦道人家,孤兒寡母的,拿著這些錢財,弄不好就會把命丟了,縣尊替她們看顧,那可是做好事啊。”
能被主家遣出交辦這等事,哪一個不是七竅玲瓏心,三言兩語都是讓人舒坦的,那邊,胖縣令沉吟的點了點頭“你之言,說的也不錯,放在本縣這里,確實能讓心懷鬼胎之人畏懼,也罷,本縣就暫且先替那些孤兒寡母收下。”
“縣尊無私,小的替死去之人叩謝!”
劉家管事一抖寬袖屈膝拜了下去,那縣令連說了兩句,才從地上慢慢起來,托袖遮顏擦了擦眼角淚漬,重新拱起手,出口的嗓音都有些哽咽。
“你將始末詳細與本縣說說。”縣令說著這番話,也在端詳對面的劉家管事,遮面擦淚、言語哽咽,覺得頗為眼熟,片刻,猛地睜了睜眼皮,好像看到了當初求官時的自己。
隨即朝老頭揮了揮手,補充了一句。
“撿重要的說。”
管事重新走回正手施禮“縣尊不知,衙門外死去那四人乃我主家家仆,一向忠心耿耿,與人為善,沒想到出門到鎮子里辦事的功夫,就被人給害了,尸體拋到附近山里,還被野獸啃食,縣尊,此事您一定要為我們做主。”
“何人行兇?”
“耿家村,耿青。”
頃刻,首位那邊陷入沉默,胖乎乎的指頭一點一點的敲擊扶手,想起那日青年離開時說的話,果然應驗了,結合最近外面流傳的傳聞,一開始并不放在心上,此時回味過來,倒是頗具步步算計的風采。
“此事,本縣知曉了。”
縣令啄了一口茶水,起身挺著鼓鼓的肚皮,邁著外八步搖晃走動,沉吟了片刻“爾等可有他罪證?”
“家主說,縣尊想要證據還不簡單,幾口箱子都裝的下。”
這話里的‘幾口箱子’咬的極重,縣令如何聽不出來,只是笑笑沒有說話,負在身后的雙手,手指卻是來回的搓著,走門口打開半扇,看著庭院那可老樹出神,劉家的管事喚了他一聲,才回過神來,笑呵呵的轉身回走,坐去首位上。
“既然你家老爺這般多證據,那本縣豈能無動于衷,這樣,隨后我便遣衙役去耿家村緝拿耿青送入大牢,待審訊交代實情之后,再定他罪。”
“縣尊英明!”
既然事情已定,劉家管事便不再多留了,有了縣令保證,他也可以放心回去向主家交卸差事了,走出后堂,陽光正傾瀉落在忙碌的衙門前院,從可能有波折、耿青擅長算計的緊張里脫身出來,不由長長舒了一口氣。
真是什么時候,都沒有錢財辦不成的事啊。
臥龍再世?有能耐,你便此刻反轉看看?
呵呵呵
不知不覺已至縣衙大門,外面忽然響起一片喧嘩吵鬧,有人叫嚷起來。
“就是他耿青!”
“他還敢來,看看他身后舉的紅布,這是連死人都不肯放過!”
“囂張、惡毒,他不怕縣尊治他罪?!”
劉家管事撩著袍擺飛快踏上石階,跨出門檻就見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