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放尸首那邊,義憤填膺的城中百姓沖擊過來的四個青年,交叉水火棍的差役站在一側,呵斥他們后退。
見到這一幕,那管事心里也咯噔跳了一下,他是見過耿青的,想不到會在這里碰上,不過他第一反應,還是琢磨對方拿著皮鼓、紅布過來所為何事,莫非也是跟縣尊有關?
不過看到對方四人手里,除了一面鼓和紅布,什么也沒有,臉上再次有了笑容。
‘親眼看著你被抓,回去正好跟主家說說,讓他樂呵樂呵,這樣一來,心里的郁結也能好的快些。’
那邊,驅散出一條道來的差役分列兩排,催促著四人趕緊過去,耿青朝他們禮貌的拱了拱手,看了眼停放車斗里的四具尸首,沉默的走上石階,那邊劉家管事也正笑瞇瞇的看著他,兩人交錯的一瞬,老頭低聲說道。
“我要是你,調頭就走,遲了,可就出不了城門了。”
錯過一個肩頭時,耿青停了停腳步,微微側臉,勾起的唇角有著溫和而平淡的話語。
“我要是你,趕緊回去告訴劉邙,我會掀了他祖宅!”
兩人交錯而過,留下劉家管事一臉疑惑的站在原地,看著兩手空空,還有門口瑟瑟發抖的三個村中青年,朝離去的背影呸了一口。
‘就你?憑什么!’
心里罵歸罵,他還是不放心的看去護送這四人過來的差役,還是打算問問怎么一回事。
背后延伸進去的衙門、忙碌的側院,耿青熟門熟路進去不久,便遇上正從后堂過來的縣令,兩人一見面,都愣了一下,后者陡然拔高聲音,指著面前拱手施禮的青年,向左右喚來衙役。
“大膽耿青,你可知你殺人了?!來人——”
周圍巡邏而過的衙役停下腳步,卻沒有過來的意思,有人甚至看到耿青笑著抬手打招呼,乃是上次門口值守的那人,還叫住身旁的同伴不用過去,說是縣尊在跟他鬧著玩的。
耿青看了看他們,回頭連忙叫住對面的縣令趁著衙役還沒當真,雙手趕緊比劃了一個大圓,將來意說明。
“縣尊莫怒,小的有天大的喜事要跟你說。”
縣令瞅著他,又瞅了瞅那邊駐足觀望的差役,心里罵了聲‘一幫廢物。’這才勉強應了聲“何事?”
耿青湊近兩步,一字一頓。
“啟稟縣尊,小的發現鐵礦了。”
“哦,那個耿青運氣著實太好,說是發現鐵礦了!”
縣衙外面,劉家管事聽著面前的衙役說起,整個人都呆住,回頭再看去那敞開的大門,身子不知覺的打了一個激靈,微微張開的嘴,久久沒有闔上。
與此同時。
衙門后堂月牙門前的小道上,一身官袍的胖乎乎人影渾身都抖了抖。
飛狐縣勉強算得上代州一處重鎮,卻也并不是那般受朝廷重視,發現鐵礦的消息一旦上奏上去,縣令功績簿上添上一大筆,自己的名字說不得還能入圣聽,如若是那樣可就了不得了,說不得過些年任期滿了,還能混個京官當當,再不濟,也能補一個油水夠的京畿大縣的缺。
那縣令想的感覺身子都變得輕飄飄能飛起來,再看面前的耿青,像是見了親爹似得,笑的滿面紅光,一把將耿青雙肩按住。
“可當真?沒有戲耍本縣?”
“小的正敢拿這種事胡鬧,那可是蹲大牢的。”耿青收斂笑容,神色嚴肅的回了句,隨后,也將來時在城中大肆傳播的事也一并跟這縣令說了,氣得后者拿手就想打過去,肥厚的手掌抬起,對面的青年搶先開了口。
“縣尊莫怪,做此事也是為了您。”
抬起的手懸在半空,縣令皺起了眉頭,安靜的聽著耿青的下文。
“此件功勞,小的不敢染指半分,但縣尉那邊卻不得不分,說句難聽的,縣尊莫要見怪,小的也在城中廝混過幾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