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蔭晃在地上,面色烏黑的青年邁著步子數(shù)著,皺眉頭目測著距離,視線隨后落在密布鐵屑的樹皮上。
“五步左右威力都才這般小若是遇上安敬思、顧問福,就算唐寶兒那種的武藝之人,恐怕是打不死,唔,除了改進鐵屑浸泡毒藥,摻雜鐵銹,倒可彌補眼下的不足,嘖嘖打在臉上,不瞎也要毀容。”
唔
看著手里這把自己叫不出名來的武器,忽然覺得,還可以做成投擲的,不用那般危險。
“大柱,你站那兒笑什么?”
槐樹下。
思緒被打斷,耿青回過神來,抹了下臉上笑容,平復(fù)一番,將手里的家伙什塞給傻大春,“拿去放好,別讓旁人碰,很危險。”
“哦,有危險你還碰。”
大春嘟嘟囔囔的小心捧著,拿去放好,剛才這東西弄出的動靜,可把他嚇了一跳,差點以為把大柱也一起給炸了,連回去怎么交差的說辭在剎那間都想好了。
外面,此時有衙門中人騎馬過來,見著正在洗臉的耿青,看著那一盆烏水,臉上錯愕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yīng)過來,拱起手說明了來意。
大抵是胖縣令要去城外體察民情,讓耿青跟著一起去,此刻正在縣衙等他。
“這趙弘均,出城閑逛非得拉上我作甚。”
耿青換了盆水,洗凈臉上污垢后,這才跟著對方回到衙門,外面,馬車早早等候在那里,趙縣令拉開簾子,勾手示意他趕緊上來。
“見過縣尊。”
隔著簾子抬手拱了拱,聽到里面回了句“不用多禮,快些進來。”才上了車輦,掀開車簾坐進里面。
馬車緩緩駛離衙門,搖晃之中,耿青倒上清水,端給對面胖乎乎的身形。
“這個月份,外面天氣炎熱,縣尊這個時候出門,是不是有些不妥?”
“如何不妥?”
趙弘均喝了口水,瞥了眼前面撫動的簾子,湊近小聲了句“本縣好不容易威風起來,怎的也四下走走不是?整日待在縣衙,外面鄉(xiāng)民豈還知曉我這個縣令?”
馬車在車夫輕喝里,穿行一條條街道,耿青與縣令在車中瑣瑣碎碎聊了一陣,不久,穿過北門到的郊野,沿著官道延伸的兩側(cè),良田呈出金黃,風吹來,在人眸地蕩起一圈圈金色的漣漪。
經(jīng)過路邊,稍稍停了一下,正有農(nóng)人扛著鋤頭走上田埂歇息,胖縣令揭開簾子朝外看了看。
“老丈,做活呢?”
聽到傳來的話語,坐在田埂的老農(nóng)回頭看了簾子里圓圓大臉,又轉(zhuǎn)了回去,倒上一碗涼水灌下肚。
“你有眼疾?看不見手中鋤頭,和這畝地?”
趙弘均訕訕笑了一下,放下簾子縮回坐好,朝耿青比了比大拇指,“瞧瞧我大唐百姓,說話多硬氣?”
當然這話說出口,未必有多少得意,他端起水杯抿了一口,遮掩下尷尬,隨后吩咐車夫繼續(xù)往前,朝著更遠駛?cè)ィ瑤缀蹩斓斤w狐縣地界,遠遠看了眼去往云州、或雁門的兩條官道時,隱約覺得北面道路人影頗多。
耿青聽到他話語,跟著出來,站在車輦上眺望,視線難以觸及的道路盡頭,不少三三兩兩結(jié)伴而行的身影衣衫襤褸,拖家?guī)Э诘恼@邊過來。
心頭頓時咯噔猛跳了一下。
看樣子似乎是逃難的然而,他也沒有聽說附近發(fā)生什么戰(zhàn)事,等等,云州?
耿青看去縣令,趙弘均此時也轉(zhuǎn)過胖臉來,顯然跟耿青有著同樣的猜測。
“回城。”
耿青重重點了下頭,旋即,兩人鉆進馬車,調(diào)頭回去,速度明顯比之前出來時快上許多,車轅起伏碾過坑洼,車廂搖搖晃晃里,兩人商議起了對策,耿青看著外面劃過眸地的一片片金黃,語速飛快的在說。
“立刻組織衙門所有人手,還有安敬思那邊的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