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一開,孫媛曦便雇乘了一架馬車出城。原是不知該往何處去,何琇瑯思及母親是江南澧縣人,便讓孫媛曦前往避一避,澧縣地界簡單,縣里的人也很是淳樸和善,過去還能尋一尋遠方的親戚,也好有照應。
因澧縣位于江南的邊界小鎮,獨立卻有些偏遠。孫媛曦坐在馬車上很是擔憂何琇瑯在府中的情形,不知孫遠揚發現她不見后會如何處罰她娘親,又思及縣府發現她逃婚,也不知會不會怪罪于孫府。越想越擔憂,想著前途未卜,她甚至有想回去的念頭,因有此念頭,心里更是煎熬,伸手撫上胸口,察覺懷中有異物感,便翻查了起來,從衣襟的夾層處取出一紙條,赫然寫道曦兒,萬不可歸,否則為娘必當自盡。
望著熟悉的字跡,眼淚不住地流落,思及母親,更是低聲哭泣起來。而車外的馬車聽聞哭泣聲,略微探頭望了望,隨即眼眸一亮,將馬鞭揮舞地更有力了些,馬車愈發急速。
孫媛曦哭累了,加之連續好幾日都未曾休息好,馬車又很有節律地搖晃,不一會兒便在馬車里昏睡了起來。
感覺馬車越發的顛簸,孫媛曦被晃醒后,摸了摸略有暈眩的頭,隨后將車旁的幕簾撩開,發現天色已經近黃昏,略微觀望了一下車外,發現皆是山林崎嶇之路。孫媛曦心下疑慮,便向前挪了挪,問道“車夫,我們現下到何處了?”
良久都未等到車夫出聲,孫媛曦心中警鐘大響,再度撩開幕簾,澧縣是江南城鎮,雖偏遠但卻是一直沿著河流而建,而現下的道路根本沒有河流的蹤影,孫媛曦連忙將包袱背好,從懷中拿出何琇瑯給她防身用的小小匕首,一把掀開車簾叫道“你快停車。”
眼見車夫根本不理會她,她再度出聲道“你不停車,那我就跳車了。”
車夫見她果真有要跳車的動作,當下便用力拉緊了馬韁,將馬車停了起來,孫媛曦見馬車稍緩,立即便跳下車馬,拼命地向遠處的山林跑去。
車夫沒料到她如此干凈利落地逃跑,但見她瘦弱的身子,想必也跑不遠,便將馬車停穩后,找了道路旁的一棵樹,將馬栓好。
從車后拿起一條麻繩,飛快地緊追孫媛曦而去。
孫媛曦跑進樹林便有些后悔,此地過于荒涼,根本沒有任何人跡可尋,心里后悔著應該在道路上逃命的,說不定還能遇到過往的車輛。正是一頭大汗,男士發髻也有些松散,身上衣裳更是被刮破不少。聽到身后越發近的腳步聲,尤其是隱約都能看到來人的身影。孫媛曦一邊跑一邊張望著,見有一處頗粗的老樹盤,立馬躲了進去,雙手緊緊握著小匕首,耳中緊張聽著來人的腳步聲。
“公子,還是出來吧!我都看到你了。”車夫在周圍望了望,之前仍舊看到孫媛曦的身影,如今卻瞧不見了,心想定是藏起來了,便出聲恐嚇道,“公子,你還沒付我車錢呢?怎地是想賴賬不成?”
孫媛曦全身緊繃地聽著車夫越來越緊的腳步聲。忽感腳步聲已經到身后,孫媛曦立即轉身,見車馬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她沖出樹盤,返身對著車馬,雙手緊緊握著匕首,威脅道“你別過來?”
車夫猖狂一笑,抖了抖手中的繩子,發髻雖亂,但見孫媛曦唇紅膚白,邪笑道“一看就知道‘公子’定是姿色不俗,定能賣個好價錢。”
聽聞車夫的話,孫媛曦連連后退,不料自己如此命苦,果真應了何琇瑯的“剛離虎口,又入狼腹。”
“你別過來,大不了我拼了一死,也不會讓你如愿的。”
“呦,還是個烈性子。你還別說,這年頭那些個主還就愛你這烈性子的,這馴服的過程可是有趣的緊。”
孫媛曦見車夫越靠越近,她卻雙腿發軟,雙手也抖得厲害,就在車馬要伸手抓她時,她拼命地揮舞著匕首,終將車夫的手背劃傷,車馬惱怒地大吼“可惡,你這個死婆娘,竟敢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