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墨’一字頗為莊重,仿佛是承接了風神的衣缽之表現,神色也認真起來。
“早點休息吧。”墨離遷起身步履輕快地向后院走去。
拒霜呆呆地看著他的身影,總覺得有些奇怪。
——
這天晚上,拒霜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一片虛空之中,星子無序地散落在每一個角落,最近的伸手可觸,最遠的便只是堪堪一光點。
它們有序地自西向東運動,一圈一圈又一圈,光芒也因此一明一滅。
太過浩瀚無垠的東西,便會讓人心生懼意。
然而,這瑰麗之景,卻讓人不舍得移開目光。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只想把每一細節都記入心中。
恍惚間,身后有一人呼喚,聲音細微難以聽聞,這是在喊誰?
喊我嗎?她聽不清名字。
“小樹妖。”
一聲呼喚如罄音,一切戛然而止。
拒霜睜眼,方覺夢已醒,日光從窗紙透進,溫柔一室。
她迷迷糊糊地走至門前,開門發現竟是墨離遷。
他神采奕奕地看著睡得發絲凌亂、衣衫不整的拒霜,劍眉微皺。
“一刻鐘后,出門。”
拒霜緊跟著墨離遷駕云不知去向何方,還是感覺自己精神還不是太好,昨晚折騰到太晚,今日又太早起床。
在師傅面前,連起床氣都不敢有,只能化作內心的一嘆。
“師傅,我們去哪兒啊?”
“入仙譜,不然你仍想名在花草木冊上?”他言簡意賅,未停下他飛行的腳步。
拒霜恍然大悟,她當初上九天時,是以一棵樹的身份,登記在草木花冊,確實算不上真正的仙人。
但被風神收入座下后,身份自然肯定不能是一棵樹,起碼要是個仙了。
更加重要的是,仙的福利可比一棵樹靈好多了。
拒霜暗自感嘆墨離遷心思細致,不愧是混跡九天多年的一只老狐貍!
——
在九天西北的宮闕群中,有一座高塔名曰遠歌,是存放著大量仙譜仙籍的地方。
從云上落下,見外面還排著一條長長的隊伍,辦事的人果然很多。
而墨離遷直接很瀟灑地走進門,拒霜只能低頭緊緊跟在他身后。
生怕這公然插隊的舉動,被身后仙人們的目光殺死。
隨著他兜兜轉轉上塔,不一會就到了塔頂一層。
巨大的檀窗上雕刻著扶桑花的暗紋,在陽光下閃著別樣的光彩。
窗前有一沉香案幾,一瑞腦香獸靜臥幾上,幽幽然飄起一縷清香,似斷未斷。
中有一男子銀發如瀑,似是睡著了。
竟是浮于野,原來他在此述職。
拒霜正沉醉在這樣寂靜的美景,墨離遷三兩步走上前去,一掌拍在男子的肩上,男子一下子驚醒,睜眼怒視著眼前之人。
“墨離遷,你這個粗魯之人,是不是有病!”
一聲溫柔之音響起,拒霜目不轉睛地盯著這樣的‘美人’,不禁再次感嘆狐族的血脈之絕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