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囚室內的兩人同時沉默。
其中諸伏景光很驚訝,因為安格斯特拉離開時說過要去一周,結果兩天就回來了。
難道是為了他……他們,特地從海上趕回來的嗎?
“別自作多情。”阿佩羅好像看出來他在想什么,“是尼德霍格號發生了船難,航行提前結束了。”
說完他頓了一下,用譏諷的語氣接著道:“如果你想問傷亡,我可以告訴你——除了襲擊船的武裝集團與一名警察,其他人都平安逃出去了。”
“咚咚。”
見到沒人來開門,安格斯特拉又敲了兩聲,這次敲擊比上次急促:“阿佩羅?”
囚室內有全方位無死角的監控攝像頭,所以門上沒有可以觀察內部的玻璃窗,只有下面一個送飯用的小窗口。他一時看不到里面,只能這樣敲門。
阿佩羅收起臉上的嘲諷,前去開門。
諸伏景光一起看過去,門緩緩打開,露出了安格斯特拉的身影。
他穿著黑色衛衣和休閑褲,褲腳有些濕了,腳上是一雙馬丁靴,衣服前面的圖案是眼熟的貓狗狼疊羅漢。
從諸伏景光的角度看過去,維持著敲門姿勢站在那里的安格斯特拉,像把那三只貓狗狼全部護在懷里一樣。
“……”
見他安然無恙,諸伏景光心里有塊地方放松下來,但很快再次繃緊。
安格斯特拉走入室內,將懷里的食盒遞給阿佩羅:“這里有微波爐嗎?我有些餓了,想加熱一下這個點心。”
阿佩羅接過:“有,我幫你去弄……還要吃點別的東西嗎?你剛經歷海難,最好喝點熱的湯水。”
“不用麻煩,點心就夠了。”
阿佩羅點了點頭,拿好食盒離開,在走時沒有關上門。
腳步聲漸漸遠去。
諸伏景光一直關注著安格斯特拉,直到第三人離開后,他終于朝他看了過來。
那張臉上沒有憤怒,沒有痛苦,也沒有為難或是悲傷。
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他。
這讓公安臥底原先想好的話一下子說不出口。
“你……一靠岸就趕過來了?”他問道。
“沒有。”安格斯特拉搖搖頭,“救援船在伊勢灣停靠,我先回了一次東京安頓好雪莉,又回家喂了寵物,然后才過來的。”
回家。
諸伏景光知道他說的家,是指那棟米花町6丁目的別墅。
現在那里已經沒有人了。
他視線下移,落在安格斯特拉的手上。
安格斯特拉的手一直不纏繃帶,那會影響他手指的靈活度。此時他的雙手緊緊握住,但他自己好像沒意識到這點,說話的語氣一如往常。
“蘇格蘭。”
熟悉的呼喚聲讓諸伏景光重新看向那只眼睛。
安格斯特拉平靜地看著他:“你的眼睛,怎么樣了?”
“……”
公安臥底垂下眼簾,他看到自己腳上的拘束器,連內側棉布上的細紋都看得清清楚楚。
“已經不疼了。”
如果是平時,他會說一聲謝謝;可眼下的情況,他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
境白夜也沒有關上門,他走到書桌前坐下,注意到桌上擺放的那些檔案冊。
這是他第二次來到這個房間,在他去留學前,斯皮亞圖斯曾經帶他來過這里。
他問他要不要看看這些東西去了解組織的過去,但境白夜拒絕了,于是他只口述給他聽了一部分。
蘇格蘭也走過來,就站在他身后。
境白夜不擔心他會偷襲或挾持自己,隨手抽出一本檔案冊。這些檔案冊已經擺放二十多年了,老舊的頁面上,邊角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