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年的一天,降谷零為躲避戴吉利的追殺,不得已逃入森林間,最后躲到樹上。
那次是安格斯特拉救了他。他聽到戴吉利喪心病狂到要放火燒山,正想跳下去阻止,他就從遠處出現,阻止了他的行為。
當時他們也是這樣對視了,一個在樹上,一個在樹下,一個因緊張流下冷汗,一個從始至終神態(tài)自若。
——在看到那只眼睛時,降谷零奇跡般地放松下來。
可此時此刻,面對同樣的緋紅色和相差無幾的表情,降谷零只感到毛骨悚然。
他根本形容不出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明明這點高度他一松手就能隨意跳下,卻仿佛身處懸崖邊緣,下面無盡的萬丈深淵在注視著他。
“波本,下來。”
樹下的男人淡淡地命令道。
“!!”
隨著一個音節(jié)吐出,降谷零發(fā)現自己的手臂和雙腿開始不聽使喚了,就像一具被傀儡師牽扯吊線的玩偶,即使大腦拼命想要控制,仍然慢慢地爬下了樹。
降谷零回到地面,整個人筆直地站在斯皮亞圖斯的面前。
“你對我做了什么?”
降谷零又驚又怒。
他無法控制身體,但還能正常說話。
斯皮亞圖斯只比他略高一點,眼神卻像從很高的地方在俯瞰下方,他溫和道:“一點小能力而已,我沒興趣向別人詳細解釋。”
他對降谷零的怒視毫不在意,他的語氣沒有庫拉索那樣的冷酷,也沒有安格斯特拉那樣的迷茫和無措。
他注視著他的眼睛,表情沒有變化,但降谷零覺得他已經看出他眼睛上的異樣了。
“為什么要逃出來?”斯皮亞圖斯問道。
降谷零猛然驚醒,他想起自己費盡心思都要逃出來的理由,沒有回答,而是大聲質問道——
“烏丸集團即將上市的那種藥是怎么回事?!”
……
二號囚室,不同于一號囚室放有臥底檔案,那里書架上放著更重要的藥物資料。
藥物是組織和集團關聯最大的部分,某些集團無法光明正大研制的藥,會轉入組織的藥物開發(fā)部去研究。
過去的銀色子彈、雪莉為某些原因弄出來的APTX4444,以及東京國立微生物研究所那種不幸被盜走的危險病毒的免疫藥物。
那種病毒是美國搞出來的,因此藥物資料大多也是英文。降谷零書面英語再沒問題,都無法一下子讀懂用到很多專業(yè)醫(yī)學名詞的資料,必須得借助翻譯軟件或詞典。
“那只是一種針對前不久泄露病毒的普通……”
“別開玩笑了!”
降谷零打斷他,身份早已暴露,就沒必要虛與委蛇。
“如果是正常的藥,里面為什么會有羥考酮這種成分?!”
他雙眼通紅,恨得目眥盡裂。
“——這種東西和毒品一樣,是會讓人上癮的!!!”
羥考酮。
在美國聽過那節(jié)公開課,知道美國最惡劣的藥物成癮事件的降谷零,清楚記得這種冷門的半合成蒂巴因衍生物。
在被關入囚室的第一天,他沒有輕舉妄動。到了第二天,他開始試探性地翻閱起書架上的那些資料,并在里面看到了這個熟悉到刺眼的單詞。
當時他就感到不妙,但整份資料里的陌生詞匯太多,他根本讀不懂——直到安格斯特拉給他送來詞典。
降谷零借助詞典,很快就讀完整份資料,當場就差點急瘋了。
組織把這樣重要的文件放在他的囚室內,極有可能是對臥底的惡意玩笑,想看被抓的臥底得知這種事后會怎么著苦苦掙扎。
可降谷零寧愿這只是一個玩笑。
他寧愿自己淪為他人的玩物,組織里每個人看著他在囚室著急發(fā)瘋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