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掠者們已經遠離。
裝滿肉塊的貨廂一片死寂。
奎瑪和洛嘉在觀察,也是在等待周圍徹底安全,便要找準機會撤離出去。
突然……
“你看到了嗎?”奎瑪說,“門框好像在動,就是那輛車架,里面的俘虜還沒死。”
洛嘉瞇起眼睛。
車廂又很輕微地晃動了一下,幅度很輕,像是夜風吹拂過后,略微搖擺的船只。
“啊哈,真聰明?!?
洛嘉勾起笑容。
里面的俘虜始終在裝死,經受住了那些難聽至極的謾罵,甚至鐵器打在身上,也沒有暴露。
“他在等人都走光,賭那些家伙沒有鎖好門,但是真遺憾啊……”
他嘆息著搖了搖頭。
奎瑪看見:
貨箱先是小幅度地晃動記下,然后越來越大,很快,又消沉下去。
里面的人已經精疲力盡,又被絕望所包裹著。
奎瑪把心中想法說出來:
“在不影響我們偵查的前提下,我想嘗試著去幫幫他,劫掠者這樣折騰,估計也活不了太久。”
洛嘉冷哼著聳動胳膊。
他當初在地牢里的時候,囚犯們最喜歡講類似的笑話——善意和恩賜對于身處囹圄的人來說,簡直就是藏著致命魚鉤的誘餌,會讓人更加痛苦。
奎瑪認真地看著他。
洛嘉的笑容漸漸冷下來:“你認真的?這可能會暴露我們的行動,如果發生意外的話……”
他似乎無法理解。
奎瑪看著眼前的同伴反駁,試圖撤退,又無可奈何地返回灌木叢。
洛嘉知道。
戰旌如果聽說自己把奎瑪留在劫掠者營地里,肯定會把自己趕回桑頓卡亞,甚至永遠逐出核心圈。
洛嘉無法接受這種結果。
他又打不過奎瑪,沒法強來,只能老老實實地配合,聽從奎瑪的吩咐,尋找適合出手的時機。
兩人窩在寒冷的雪地灌木中。
他們搜集爬蟲取樂,消磨時間。
等到夜幕漸漸降臨,最近的劫掠者已經喝得歪七扭八,試圖回到溫暖舒服的營帳當中,站崗的哨兵才剛剛出現,也都湊在一起,準備著今天的主食。
“機會來咯?!?
洛嘉說。
他從這些人的言行舉止就能夠看出來,所有人都精神松懈,瀟灑取樂,完全沒有注意到骯臟惡臭的角落。
奎瑪從雪坡上爬出來。
他向前匍匐,前進到最危險的灌木里。
有好幾只野獸都抬起腦袋,打著醒鼻,又伏低身子。
奎瑪拉開肅修,瞄準上面銹跡斑斑的鎖扣,他沒有對準金屬,而是瞄著下方開始腐朽的木插銷。
嗖——
砰!
弓箭輕松地破開朽木,隨著沉重的震動,僅僅只剩下最后一絲支撐的窄片,哪怕是個孩子,都能夠用力把它推開。
奎瑪用腰間的繩索捆了塊石頭。
他拋出石索,纏繞住自己釘在貨箱上的箭支,向外拉扯,最后將武器收回,沒有留下最確鑿的證據。
“事到如今,只能看你的運氣咯?!?
奎瑪悄聲言語,借助夜色向回奔跑,在接到洛嘉以后,兩個人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劫掠者營地。
……
半天之前,劫掠者獸棚。
伊凡躺在黑暗的貨箱當中,麻木地吞吃著生肉,最近這幾天適應以后,身體開始接受這種本能。
他很久沒有開口說過話了,嗓子也因為吞咽生肉,長久沒有飲水,而變得干澀疼痛。
伊凡現在就是一幅傷痕累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