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尼的行蹤,也是你賣給劫掠者的對嗎……”
肯恩背光蹲著。
侍者僵硬在原地,雙手忍不住顫抖。
噗通,叮。
金幣從懷中滾出,向著火光照耀的區域前進。
狼頭面具幾乎完全沉浸在昏暗中,可奇怪的是,那雙眼睛卻偏偏那么真實,好像里面就是一雙獸瞳,隨時能夠發出令人戰栗的嚎叫。
“多少錢?”肯恩問。
“我……我沒……”
侍者面色發白,嗓子干得冒煙。
“呵,算了。”肯恩突然伸手制止。“我不感興趣,但你應該知道的是,魯尼為此死了,我的兩個心腹被打成重傷,差點就要跟著就見舊神。”
嘩啦!
金幣全掉出來。
侍者終于知道燙手,狼狽地向后跌坐在地上。
噗嗤!
他正要張開嘴巴求饒,卻突然被奪去力量,低頭便看見自己胸膛中央出現了一個殷紅的血洞。
“呼吸,試試看。”
肯恩繼續說。
侍者其實根本沒聽。
求生欲驅使著他鼓動肺部,卻只有滿溢的血水灌進來,整個人戰栗著側倒,渾身抽搐!
他現在才注意到:
地面上多了支箭,尾翼被浸潤,液體從羽毛滑落。
“好好感受……還沒結束呢……”
肯恩低頭望著那對顫抖的瞳孔。
奎瑪拉動肅修,松開緊繃的弓弦,聽著鐵器穿體而過釘進地面當中。
“混球,便宜你了。”
肯恩說話的語氣中盡是遺憾。
他摘掉面具,露出琥珀色的瞳孔,里面卻沒有憐憫。“魯尼渾身有七個孔,死于失血過多。”
肯恩抓起侍者的衣領,拖著對方走向爐膛。
整張臉平靜得如同雕塑,火光親吻著棱角,在安然的面容上閃爍著象征憤怒的赤紅。
奎瑪拔出箭,站在原地緬懷。
“你喜歡錢,勝過道德和生命。”肯恩拎起侍者,看著他牢牢抓住自己的胳膊。“我愿意花錢,買走你,而且有個相當不錯的價格……”
噗嗤。
隨著甩動,爐膛被填滿。
火光驟然被壓低,慘叫聲非常微弱,很快就歸于了平靜。
肯恩沒有感到不忍。
他怔怔地望著爐膛,想起魯尼的臉——他買醉時跟眾人炫耀紋身,說著未來的規劃和愿望。
你是港口當地人?
算是吧。
聽說有獸帆船在招募大副,往后的日子,可誰都說不準!
“奎瑪你知道么,我很討厭……有人會因為我的命令而死,這種負罪感令我感到煩悶。”
肯恩看著手臂鎧甲上被侍者抓出的血痕。
“難以避免,學會釋然。”
“不。”
肯恩轉頭去盯著他。
“憤怒,明白嗎?很憤怒。而我是個珍惜情緒的人。”
他從地面上撿起一片碎布擦掉鎧甲上的血跡,然后包裹一枚金幣,扔進了正在舔舐尸體的爐膛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