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弗躺回舒服的皮椅當中。
他雙腳翹在桌面上,靠背很長,整張凳子向后微微傾斜,達成了微妙的平衡。
盧弗索然無味地盯著面前的俘虜。
伊凡對他的畏懼絲毫不亞于捺薩和蘇塔,至少那兩個劫掠者會想讓自己活著以供取樂。
而要是沒有在盧弗面前體現出生存價值,死亡便是唯一的結局。
伊凡吞吞吐吐地說:
“捺……捺薩,死了……你們在找,暗……暗殺碼頭的兇手……”
他拼命忍耐胸腔的起伏。
盧弗仔細去聽伊凡說的話,而是開始情享用他的恐懼,尤其是聽到伊凡說出前任領袖的名字時更是覺得有趣。
他冷不防地笑了幾聲,抬抬下巴。
“繼續。”
旁邊的劫掠者首領也都在笑著聽。
伊凡突然意識到:
這群人根本就不在意是誰殺死了捺薩。
他站在昏暗的議事廳角落,張開嘴慢慢講述自己的見聞。
“安貝拉……冰港,有個男人,他在這兒……”
伊凡腦子里浮現出肯恩的模樣,內心竟慢慢地冷靜下來。
“捺薩殺掉了他的人,我親眼所見,這個男人很在意這種事情,你們明白嗎?所以絕對是他干的!”
伊凡的聲音不再發抖,邊回憶邊說出推斷。
“我明白!”
長桌旁邊的一位劫掠者首領站起來,講話的時候還在揮舞刀叉,右手缺失了一根手指。
他說:“誰要是殺我小弟,那我也絕對要找回場子。”
“確實如此,”對面也附和起來,跟旁邊人互相攀談。“我還以為會涉及到陰謀和錢財,你懂的,這哥倆攢了不少錢,沒想到最后竟然是因為仇殺……”
“真是沒勁啊,哈哈哈哈。”
酒瓶子互相碰撞,嘹亮的笑聲回蕩在議事廳中央。
伊凡站在原地低下頭,酒水濺落在腳邊,他知道這群人根本就沒有明白肯恩殺人的理由。
他現在也失去了講述的欲望。
砰!
盧弗的椅子腿重重地落在地面上。
他抓起外套站直,撐著長桌,整張臉沒有輕浮的笑容,只有深謀遠慮的平靜。
燈光描繪出陰影,閃耀著毒辣和果決。
伊凡,還有其他劫掠者,都不由自主地保持安靜。
“你說的人,究竟在什么地方?”
盧弗邊說邊開始扣緊皮甲,緩緩將臂鎧和手套拉直,大家都意識到這位領導者準備親自出馬。
伊凡瑟縮著脖子,弱弱地說:“私人停泊區,偷渡碼頭旁邊的靜水港。”
盧弗點點頭,開始召集最能打的隊伍。
“至于么?”
坐在角落的劫掠者領袖發出不屑的笑聲。
盧弗的目光像是鋼刀那樣甩過去,他意識到,這群臭蟲的眼界竟然如此的狹隘,稍微搶走點東西,就膨脹到忘記了輕重。
長桌上的笑容開始收斂。
大家都盯著盧弗,似乎在看戲,這件事情的處理方式和結果,會影響到這個臨時指揮官的權威。
盧弗穿戴整齊,儀態端莊,走到那位說話者跟前。
“你……”
對方剛要起身回懟。
盧弗便伸手鉗住了他的嘴巴,然后將桌沿的徽記摘掉,塞進對方支支吾吾的嗓子眼里。
“記住,可以提問,不許質疑,兩者之間的區別就是尊重。”
盧弗卸掉劫掠者首領的下巴。
對方想要反抗。
他直接牢牢按住那顆移動的喉結,像是雪崩的瀑布那樣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