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大廳以后,暗潮涌動的戰(zhàn)旌集會灌入了狂風。
恢宏正廳前方那殘損石門無法阻擋力量穿過,戰(zhàn)旌集會再次被詭異的安靜籠罩,只有遺跡中央古老的魔法冰柱閃爍不斷。
火苗出現(xiàn)時,冰柱中央飄蕩的絮絲凝成了雪花。
清晰無比的靴子聲敲打著遺跡的地磚,所有人都在期待這南疆款式的軍靴上,究竟存在著怎樣的一幅面孔。
“他要來了,我們的機會在這,把行兇者抓起來!”
格馬站在臺階中央吼叫,聲勢音量甚至要比審判席上的諸位古老巫祭還要強,很遺憾誰都沒有過多地去打理他。
肯恩順著遺跡的長廊前進,昏暗的空間里全都是灰霾,細小的塵土落在汗水浸透過的衣服上。
他感覺自己正穿過焚燒尸體后的灰堆,身體滾燙熾熱,而附著在皮膚上面的東西是鬼魅,是從自己內(nèi)心爬出來的東西,想要在短短的一段路程里面吃掉自己的理智。
尾隨的眾人停下腳步。
肯恩也正式穿過巨大無比的宏偉廳門,碩大的廣場被穹頂折射過來的光源點亮,而巨門后面的廣場四周還有圍擋。
他再次傳過去,看見整座廣場上的人群被巨大冰錐照射出來的光線覆蓋。
肯恩走進古老遺跡的圓石廣場,踩著斑駁的圖案推開凝重的空氣,將那些火焰覆蓋自己全身,而流淌的藍色力量如此真實可靠。
每個近距離接觸到、驗證過的部落領袖都張不開嘴巴。
宏偉巨門在肯恩身后關閉。
好幾頭腦袋頂?shù)教旎ò宓木瞢F用牙齒咬住了門栓,每頭倒下來都能夠阻斷一條湍急的河流,而四周環(huán)伺的危險怪物多如牛毛。
肯恩隔著老遠就看見了臺階上面的格馬,對方也看見了自己——他眼里沒有愧疚,只有驚訝、憎恨,強烈的怨毒,極端的憤怒。
他知道自己在北境戰(zhàn)旌們眼里是什么樣子的,索性就將狼頭面具取下。
在皮包鐵的邊緣離開額頭與下巴的瞬間,發(fā)色暴露,干凈的臉上沒有紋身,沒有圖騰,沒有接受過賜福與象征著傳統(tǒng)的裝飾。
他那張臉就像是落在冰水里的巖漿。
一種深入骨髓的阻塞感纏繞住了肯恩,就像是緩緩沉入深海的石頭,就連她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在備受打量。
這張臉毀滅了無數(shù)人的幻想。
肯恩將藍色火焰繼續(xù)釋放,強大如流的舊神偉力把圍觀者們逼退,周圍的空氣變得清新了許多,而臺階上格馬的臉色卻瞬間陰沉得可怕。
他咬緊牙關,發(fā)出清晰的摩擦聲,眼眶里面的血絲漸漸增長。
“南疆人,停下腳步,你知道這里是哪兒嗎?”
格馬試圖用咆哮改善自己的立場,可誰都沒有再回應他。
肯恩身上的力量毫無疑問是舊神偉力,就算有魔法和秘術能夠改變臉,卻沒有辦法逃過就舊神們對于侍奉者的觀察。
墮落者是不會得到承認的。
肯恩身上的火焰純粹且清晰,每次蕩出來的漣漪都會讓旁觀者的表情更加凝重,可即便是死水般的戰(zhàn)旌集會,依舊沒有人上前阻止。
梅蘇特跟在后面,把自己藏進影子。
她恍惚之間想起了錫蒂去世之前,曾經(jīng)跟自己開過的玩笑:
我做了個夢。
我夢見肯恩出現(xiàn)在集會上。
我夢見他把聯(lián)盟里那些老家伙們胖揍了一頓。
……
回憶刺痛了梅蘇特。
“你想死么,雇傭兵,我是北山聯(lián)盟的掌權者,我是戰(zhàn)旌,我是受到北境舊約保護的人!”
格馬咆哮的聲音沒有得到回應,人山人海的大廳里面如死亡般安靜。
肯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