締結盟約的戰旌們似乎都在暗自懊悔。
有人相信,有些懷疑,可這種猜測始終是虛無的。
格馬想要咬死肯恩:
“你集結軍隊,爭搶部落的資源,你,你在狩墮出現前就已經出現在了曠野當中,你告訴我,一群南疆人整裝待發地沖向荒原,還能因為什么,你心里絕對有鬼,你……”
格馬站在臺階上語無倫次。
肯恩眼中卻漸漸升起悲憫和鄙夷,那感覺,就是在將這位曾經珍惜榮譽的領導者的尊嚴踩在腳底下蹂躪成渣滓。
格馬開始害怕這雙眼睛,便轉過身想要繼續扇動觀眾情緒。
他轉過來卻發現整座宏偉的地下廣場氣氛凝重,帶著思索和懷疑,誰都沒有開口詢問,也沒有繼續低聲探討,彷佛真相已經不需要追溯就能夠浮出水面。
格馬的遮羞布是被他自己扯掉的。
梅蘇特看看這面前高瘦的老頭,心中涌出一陣劇痛,那種徹骨的悲傷和失望流淌至全省,直到她握著血石裝飾的手臂顫抖起來。
“你……你怎么敢……大言不慚……”
她含著眼淚緩緩呼吸,試圖開口說話,從抽痛的胸腔里面擠出批判的言辭。
“呼……亡靈潮,它們沖過來的時候,你扔出的生命法器像是火爐一樣在我們頭頂高懸,你所帶走的那些同胞全部變成了怪物,肉體被陌生的靈魂占據,可向我們拔刀的時候殘忍無情……”
梅蘇特的聲音漸漸變得更加緩慢,字字誅心。
“你知道那些狩墮的數量有多少嗎?格馬,你知道不眠不休地奔跑兩天是什么滋味嗎?”
她想要上前,但是支撐她前進的力量已經枯竭,她癱軟跪倒在了巨大水晶面前,在帕洛圖斯比最古老且最神圣的集會上,面對所有在任的神啟戰旌……
“慘叫聲,亡魂,但凡是受過傷的,都用自己的血肉去堵住了怪物的嘴,沒天都有一截的隊伍被活生生的吞吃殆盡。”
她不想暴露出怯懦,即便渾身疲乏,從地獄里剛剛逃脫,但她依舊高高昂起自己的脖子。
梅蘇特的嘶吼充滿了懊惱和絕望。“你讓我們怎么辦啊!”
圍觀者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北山聯盟的出席的其他戰旌們更是捂著流淚的眼睛,他們根本不知道戰場上發生了什么,一想到那些死去的族人,他們最勇敢的戰士。
梅蘇特攥著血石吊墜,在集會中央的廣場上復述了錫蒂戰旌獲得神賜并且死去的悲壯。
肯恩面上沒有表情,但心底里的傷口開始流出血液。
備注讓他記住了旅程中的每個細節,錫蒂死亡前焦黑的肉體,被火焰和獻祭奪取的重量,還有殘留在唇間的余溫又變得清晰起來。
“我要殺了你……牲口!”
北山聯盟的戰旌差點沖出包圍。
他被旁邊的同伴攔住,因為審判沒有進行,但他還是朝著臺階啐出了一口,旁邊好多人都抽出各自腰間準備好的武器。
“我們本該在她身邊,如果沒有錫蒂,你以為這聯盟還能夠存在嗎!”
情緒激動的眾人開始質問臺階上的格馬。
格馬僅存的驕傲被撕扯殆盡,那些藏在幻想里面的地位,此時已經被貶低得一文不值。
機會廣場中央的密密麻麻的人群啊。
他能夠看見向后面撤退閃躲的屬下,能夠看見咬牙切齒的仇家,能夠看見更多義憤填膺的聲討者,還有旁觀著所以故事,搖頭討論的無關部落。
“你該不會以為這事兒到此為止吧?格馬。”
肯恩的聲音在后面響起來。
而這個年輕人終于開始品嘗這家伙眼睛里的絕望。
古老部落當中飄出來一位長相詭異,懸浮在空中并且沒有雙腳的家伙。“站住,別忘了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