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這里是集會……罪孽需要審判和討論,而不是死刑。”
這份說辭可謂高尚且公正。
“呵,呵呵。”
肯恩也朝著能夠當做古董的凋刻地磚上啐了口血沫。“那你以為,我們剛才在討論些什么?”
“注意你的禮節,南疆……”
北方兩位脾氣暴躁的姐妹之一開口爆呵,她的部落也曾經跟郫斯頓克血戰,所以從根本上就不喜歡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臉。
她雖然及時地收回了不當的言論,但語氣并沒有緩和。
“戰旌集會是傳統,你必須要遵守,你的言行關乎著身份,每個舉動背后都有著相應的后果。”
“后果?”
肯恩調轉方向瞪著她,在眾目睽睽和古老戰旌包圍的環境里不顧禮節地還嘴質問。“我和我的部落每天都在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你以為我們這一路走來是憑借什么?”
他眼中絲毫沒有怯懦,語氣也沒有絲毫退讓。
“你們在穹頂里面高談闊論的時候,考慮到外面被亡靈潮淹沒的荒原里還有人嗎?當那些平民被狩墮活生生咬死的時候,你們竟然還在討論傳統,討論跟南疆人的矛盾!”
肯恩握著戰斧對準了格馬的腦袋。
“我根本就不屑于這身份,我不要你們任何一個人的尊敬,不渴望你們表里不一的友誼、同盟,我要的是血債血償!”
肯恩說著轉身就要走下臺階,大廳四周一片嘩然。
他卻用冰冷的目光回應了那些想要開口的家伙,甚至還舉起手臂醞釀出魔法,來威脅墻壁下方穿戴整齊的巫祭。
肯恩居高臨下,朝著格馬氣勢洶洶地走過去。
“你們喜歡傳統和規矩,那按照北境舊約,我是神啟,我現在代表桑頓卡亞部落正式向北山聯盟宣戰,而在古老的集會見證下,我要跟你進行神圣的血戰!”
他瞪著格馬,像是巨狼張開嘴巴。
“別逃避啊,畜生,給我想起那些被你埋葬的生靈,想想那個被燒成灰燼的姑娘……站起來面對我你這個狗雜碎!”
怒火讓肯恩握緊了戰斧。
他吼叫著舉起了晨昏,寒芒映照著巨型水晶散發出來的光。“我只想要你死!”
“好吧,那就來,你毀了我的一切,南疆人!”
格馬破音的嘶吼和肯恩的爆呵回蕩在廣場四周。
爆發出來的藍色火焰夾帶著一聲清晰嘹亮的狼嚎,很多戰旌都知道這樣的波動——他們的感覺不會出現問題,某種危險到極致的東西就要出現了。
但肯恩依舊沒有變成怪物。
格馬踉蹌爬起來的第一個交鋒,就被肯恩砍斷了那本就殘破的鋼鞭,鐵器擦出來的火花在昏暗的大廳里清晰無比。
巨大的碰撞差點讓格馬的肩膀脫臼。
他勉強恢復到站姿,嘗試著繼續去招架,迎接肯恩召喚出狼之靈后的第一次攻擊。
他說話的同時正在咬牙切齒,我早些時候感覺到的危險現在在我腦海中尖叫著。快逃,那個聲音對我說,快逃,趁還有機會。
那一瞬間,我看得出海爾德蕾也聽到了那個聲音。可隨后,她怒吼一聲,再次舉起了戰斧。雙手高過頭頂,作勢要用一記縱噼把面前的人一分為二。
泰達米爾一聲咆哮。那不是人類的聲音,是比山脈的根基更加深沉的怒火,如同無底的淵湖。他咆哮著,向她沖去。
那是兩冬以前。兩冬,我始終無法忘記那時的畫面。可能我永遠都忘不掉。可能我不該忘。
我依然在履行誓約,我必須與他并肩作戰。當我在這位野蠻人身邊站崗時,會看到海爾德蕾的臉在劇痛中扭曲。當大廳的火光漸漸暗澹,我會聽見她的慘叫。我已見過那雙平靜、灰暗的雙眼背后潛藏著什么。
每一夜,我都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