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斯站得稍遠,用目光逼停他,質問道:“現在回去多少人,就會死多少人,獸人部落會屠戮整個村莊的居民,不管戰旌的意愿,也會依照舊約行事。”
他頓了頓。“或許更糟,怯戰已經是事實,弗倫岡鐸會殺掉所有人,包括戰旌,那戰旌的犧牲和一系列安排將毫無意義,北境這片土地上永遠不缺血淚,你懂嗎?”
“我是北境人,我比你懂。”濛等他說話,只是撂下這么一句話就走了,朗茲也隨之而行。
眾人知道了問題所在,卻無法替那么多人民做決定。
瓊從馬車上下來,也朝著濛離開的方向前進,卻被柯林斯伸手攔住。
他是指揮官,每個決定會影響無數條命,戰旌已經做了最關鍵的布局和決定,桑頓卡亞得存活下來,這不是怯懦,有時候活下去更需要勇氣。
但柯林斯還是決定攔住瓊:“你如果回去,只能成為戰旌的掣肘,讓他在這世上最在乎的人死去。”
連番爭吵引來了許多村民的注意,遷徙道路本就緊湊隱蔽,此時已經有不少人聚集在稍遠處圍觀。
啪!
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竟看見向來溫和的瓊抬起另一只手狠狠給了柯林斯一巴掌。
這根本不痛,實際上都未想躲避。
柯林斯抿了抿嘴唇,只是低聲道:“這是戰旌的意思。”
瓊瞪著柯林斯,用從未有過的目光瞪著他:“是的,只有肯恩先生同意,你們才會逃出來,我很清楚。”
她眼睛紅得厲害,卻沒有眼淚了。“誰有資格逼迫自己的戰旌施舍憐憫,桑頓卡亞是他建立的,我們視其為家園,我不懂你們說的那些規則和利弊,但帕洛圖斯比每天都在爆發戰爭,每天都有部落在被攻打……”
瓊抽回了自己手,說道:“戰爭來到了桑頓卡亞,而我們拋棄了家園,拋棄了王。”
她走了。
那嬌小的身軀連顆草都算不上。
黑菈們覺得胸口堵得說不上話來,柯林斯望著周圍的村民和騎手,長呼了一口氣。
巴特利是狼騎手,站在各自的隊伍后方,安撫霏狼,而遠處的貝迪也是一臉沉默,半晌后斯諾轉過身來,望著一眾狼騎,沒有說話,跨上了自己的坐騎。
這仿佛是一種信號。
幾乎是同時,所有的士兵都跨上了戰馬,拿起了各自的武器。
沒有任何一個命令。
誰都沒有資格替別人做決定,但沒有一個士兵滯留,全都用最快的速度武裝起來,甚至比他們安頓居民撤離時還要迅速。
大批的兵馬從馬車前疾馳而過。
柯林斯自然也跨上了戰馬,他望著天空的黑煙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戰旌留守在空曠的家園內,每一片泥土和雪花都在質疑他們的忠誠!
這一刻,他羞愧難當。
火焰沖天而起,焚滅了兩段城墻,在灰霾覆蓋的余燼中,肯恩穿過障礙跌落在村前廣場的石柱旁。
他手中的晨昏飛到遠處,而在戰斧刃口處竟然出現了瑰藍色裂痕。
霜靈的鳴叫響徹云端。
弗倫岡鐸高高躍起跨過城墻,落在皸裂的石板路上,而他半邊的盔甲上都是漆黑的,像是被急速降溫的盔甲,胸骨兩側也有血跡。
霜靈的力量跟肯恩完美結合。
他有些意外,又對這種成長速度和難以理解的力量感到惋惜。
“真是浪費,孩子。”
弗倫岡鐸的力量已經升騰到相當恐怖的程度,桑頓卡亞部落的每一座冬屋都在熊熊燃燒,橘紅色光芒和濃煙籠罩著坵鳴古道以西的山脈,仿佛要將每一片積雪都溶解下來。
肯恩沒有理會,他起身攥緊了晨昏,在狼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