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都有些力竭的情況下,自己也不清楚該如何打贏獸人。
他太強大了,不是可以戰勝的對手。
桑頓卡亞深處傳來一陣強烈的激蕩,魔法余韻蕩滌出覆蓋了幾公里的漣漪。
弗倫岡鐸瞇起眼睛。
肯恩也稍微偏了頭。
那是在山洞深處預留下來的禁制核心,席琳娜制作出來的法陣,按照時間推斷,現在部落應該已經撤離了很遠。
獸人前鋒不是蠢蛋,估計安排了飛禽還有各種魔物進行追殺,而那個禁制也被破壞了。
肯恩似乎松了口氣似地站直。
他將毫無負擔地戰斗,就在這火焰環繞的戰場上,面對北境最強大的戰旌。
晨昏爆發出極其恐怖的寒意,霜靈虛影和狼靈宛若藍黑兩條殘影,跟在肯恩身后欺壓而上。
弗倫岡鐸的獸血力大勢沉,每一次都會引發裂縫中的熔漿。
他們的戰斗澎湃又震撼,但結局注定了。
弗倫岡鐸堅定了內心的判斷,桑頓卡亞這種信仰繁雜的部落,缺乏一種核心的凝聚力,怯懦的逃亡會被北境的生存法則所吞噬。
肯恩的子民或許會存活下來。
但他們必將陷入無休止的流浪,成為戰爭的一部分,成為雪崩中被毀滅的一寸草木。
或許在數十年后,有流浪者重新踏上坵鳴古道的時候,會望向桑頓卡亞的殘骸,在那焦黑的土地上或許會建立起新村莊,那時候應該會有人想起肯恩·布維爾的名字,念叨著一個短暫而又可惜的傳奇。
北境的每一個故事都是如此。
獸人士兵們突然躁動,而最中央的兩位戰旌也再次停止,戰場四周的火焰已經猛烈到沒人輕易靠近的程度。
但在橘紅色屏障和濃厚的黑煙外,似乎有非常密集繁雜的腳步聲。
弗倫岡鐸瞇起雙眼,似乎想要看清。
肯恩趁機全力揮動,在他分神的剎那,利用暴漲的速度和瞬移砍下了毀滅的一記斬擊。
名為戰爭血爐的盔甲上裂開一條劃痕。
如同巖漿般濃稠的血液流淌出來。
弗倫岡鐸退出去十幾步遠,沒有過多在意自己的傷勢,而是抬起頭來看向遠方。
在桑頓卡亞鱗次櫛比的建筑殘骸間,在那火焰焚燒得最猛烈的地方,被偷襲的獸人士兵慌亂地組織起反抗。
但他們的敵人帶著必死的決意,不要命地沖破了一次次陣型。
桑頓卡亞的霏狼們跨過的火焰,在猙獰的表情上,全都帶著悍不畏死的眼神,士兵們沖進了每一寸溝壑,在自己的故土上戰斗和死去。
他們源源不斷地沖出來,開戰以來桑頓卡亞士兵最多的一次。
因為在最后面,很明顯有剛剛拿起武器的農夫和村婦,他們握持武器的動作都是錯的,但奔跑的速度絲毫不減。
沒有人后退,就在火焰和毀滅前,沒有任何人轉身逃跑。
桑頓卡亞的子民回來了。
肯恩瞪著眼睛回望,滿是血污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意料之外的表情。
獸人也短暫地停止了攻擊。
與家園共存亡的對手,弗倫岡鐸見過很多次,但桑頓卡亞有些不同。
他說不出其中的差別。
但弗倫岡鐸再次慢慢審視著站在眼前的肯恩·布維爾,看那些普通人不要命地朝他們的戰旌飛奔而來……
他發現自己以為桑頓卡亞缺少的東西,其實是存在的。
燃燒的冬屋倒塌了。
弗倫岡鐸眼中,看見爆燃的廢墟,看見竄天而起仿佛要焚燒地平線的烈焰,也看到了那些在地獄里掙扎的普通人。
而位于火焰中央的肯恩·布維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