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語塞。
他自然不愿承認(rèn)遺詔,畢竟承認(rèn)了其中內(nèi)容,也就等同承認(rèn)了姬雅繼承皇位的合法性。
那他的一切行為,也就無法自圓其說,自然成了亂臣賊子。
可崔垣此時提及此事,他卻不得不回應(yīng)。
“……反正滁州王說得沒錯,我大梁朝幾百年來都沒女皇之說!遍觀天下,古往今來,也查無此事,大梁朝怎么能開此先河,禮崩樂壞,人心不古,長此以往,大梁將亡矣!”大皇子振振有詞。
“姬順!”
聽到這話,崔垣怒目圓睜,手指大皇子,直呼其名:“先皇在世之時,廢九品,推掄才科舉,火耗歸公,統(tǒng)一幣制,打擊豪強(qiáng),士紳一體納糧……林林總總數(shù)十變法,無一不是開了新河!你的意思是說,先皇的變法新政,也是錯的嗎?”
聽到這話,姬順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
他可是清楚崔垣的問題回避不了,這也是幕后之人想推他出來的原因。若他在這時候不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那些人肯定不會滿意,對他的支持,很可能會落空。
“自然!”
姬順一咬牙,把心一橫,繼續(xù)說道:“若不是父皇這些年倒行逆施,逼走世家,打擊官吏,天下則怎么會連年動蕩,又怎么會有世家投靠燕國,荊楚甚至柔然,引來今日之災(zāi)難!柔然、燕國悍然入侵我大梁國土,便由此而來!若我們能改弦更張,恢復(fù)古制,自然天下安定,百姓安居樂業(yè),何來兵戈之憂!”
“說得好!”
姬順身后,當(dāng)即有幾名老臣走了出來,對姬順表示了支持。
青栗定睛一看,不由啞然失笑。
這些人都是世家豪門出身,有幾位身上還有皇族血統(tǒng)。
姬長歌打擊豪門,自然不可能徹底將其連根拔起,不然整個朝堂都會一掃而空。愿意配合朝廷推行新政的,姬長歌還是愿意委以重任。中書令崔垣便是五姓七家出身,只是旁支出身的他,一直沒有得到家族太大的重視,他勤勤懇懇,幾十年如一日地在地方配合政令推行新政,最后被姬長歌看中能力,直接將其從地方提拔到朝廷中樞,最后更是將中書令這個核心位置交給了他。
期間,崔氏家族也花了不少心思拉攏崔垣,希望他能夠多為家族著想。可崔垣常年在地方,很是清楚豪門世家對百姓的殘害,更清楚如此下去,朝廷別說長治久安,只會在越來越嚴(yán)重的土地兼并中喪失對百姓的控制,最終流民四起,天下大亂,甚至改朝換代。
因而崔垣自然站在了姬長歌這一邊,跟家族斷絕往來,不僅被崔氏視為叛徒,也被其余的豪門世家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圣人有云:三年不改父道,可謂孝矣。姬順,先皇大行不過數(shù)日,你就違背了先帝的意志,真是大逆不道,不忠不孝!你這樣的人,也配當(dāng)先帝的子孫,也配染指皇位?”崔垣怒罵之后,冷笑起來:“金吾衛(wèi),將姬順,還有這些亂臣賊子,全部擒拿下去!”
然而周圍的金吾衛(wèi)卻沒有動靜,反而一個個殺氣騰騰,盯著崔垣和青栗。
“中書令。”
看到這一幕,姬順?biāo)闪艘豢跉狻?
“金吾衛(wèi)上將軍是我的人。”姬順笑道:“今日五姓七家的家主,還有諸位皇親,兄弟,都支持我。”
他抬頭看了一眼高臺上已經(jīng)走到龍椅,絲毫不受下方動靜影響的姬爾雅,嘴角微微一抽。
因?yàn)榧栄乓呀?jīng)坐在了皇位之上,正居高臨下,俯瞰著他。
那冷淡的眼神,看他如同看著一個不入流的小丑。
他深深的被這目光給刺痛了。
“姬雅!你不配坐在那下面!給本皇子滾下來!”
姬順鼓起勇氣,朝著姬爾雅怒吼。
“就你,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