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看著一旁的章佳氏微微挑眉。
見這人雖依舊笑面以對,但握著自己胳膊的手卻愈發的緊了,一雙眸子淡淡地睨向周圍推杯換盞好不熱鬧的兄弟們。
一個個的眼力都不如一個女人!
當真笑話。
“這般呀!定是油燒的過熱了,小四嫂可囑咐膳房伺候的下回兒再燒油的時候,要不別燒那么熱就澆到辣椒芝麻等料上,要不就停了火稍涼涼再澆···”
靜姝強撐著模樣道謝,等到下一伙來人敬酒時,腦袋已然混沌,好在如假九爺這般在乎她這個側福晉的人不多,一個個注意力全圍在烏拉那拉氏身邊,便是來了側福晉,也多與李氏一邊湊趣。
倒是能叫她好好冷靜冷靜。
一場宴直到燈籠高掌,皎月微高之時,才散。
四爺已是一身的酒氣,出來被冷風一打,本來冷白的臉色都見了些許血色。
靜姝擔心這人酒醉后再被冷風打了身子,偷偷扯住他的袖子塞了一個湯婆子到了他的箭袖之中。
人群之中這點動作難逃旁人視線,但好在她動作夠快,更多虧著旁人不會往這邊猜,到底沒有毀了這人素來克己守矩的形象。
??!過了今日,怕是還要多上一條孝順又友善兄弟的名頭。
四爺試著自己的袖子被拽的熟悉一沉,還道章佳氏這是這會兒都安不下心呢!
不過這也不奇怪,便是他初發現時,亦是驚得數日睡不踏實。
可這般大庭廣眾的,到底不像樣子,他剛想掙開再暗暗寬舒她兩句,卻沒想到緊接著一個暖的發燙的東西猛地鉆進了他的袖子。
熟悉的花紋,還是他入冬前親定下那批的花樣。
這小東西不是極得那小女人的喜歡嗎?
便是在暖閣里,手上都不放下。
還親自做了好些各色花紋的手爐套子,比給他做的荷包花樣顏色都紛雜!
手爐長時間固定一個位置熱的皮膚發紅,四爺默默將胳膊收進大氅之中,在大氅嚴實的遮擋之下暖爐隨之踏實地冒出頭來、落入手中,瞬間一掃方才手上被凍得緊巴巴的冷。
真是···看著一旁擠眉弄眼的小女人,四爺只覺得自己這顆心怦怦直跳,比手上這個手爐都熱乎!
許是···這手爐當真好用吧?
靜姝頂著冷風隨著眾人一路匆匆出了宮門,一掀開馬車簾子,就被熱烘烘的暖氣打了滿臉。
“主子小爐子上溫的羊肉湯正合口,您趕緊用了吧!”
靜姝一坐下就把快被冷氣打透的大氅脫下扔到一邊,兩只腳一蹭,就把旗鞋脫了腳,換上屋里穿的軟底兒繡鞋踩在腳爐上,不算薄的繡花墊子此時暖烘烘的,還帶著茉莉的清香。
凍得發干的手上被塞進來了一個熱乎乎的碗,羊肉的香氣瞬間挑起了她因為寒冷消耗食物過快導致依舊餓了半場的胃的食欲。
熱騰騰的羊湯下肚,一個冷顫將最后的幾分涼氣逼出體外。
靜姝放松身體癱倒在馬車上,長舒了一口氣,這一放松,疲憊隨之洶涌而來,只記得囑咐一句:“去給爺送一碗?!本兔院厝酥芄?。
馬車一路到了二門,靜姝才迷糊的被叫醒換乘到了暖轎上。
又在院子里被冷風吹了兩下,才徹底清醒過來。
“主子,小膳房都準備著呢!您有什么要用的,奴才這就去叫菜?!?
睡了一路,多少精神些了,比起腦袋的混沌,腹中空空更叫她難捱,便開口道;“旁的不要了,來碗面條吧!湯清些鮮些,片上幾片牛肉就成?!闭f完又囑咐了一句:“這天越發的冷了,你進進出出的都抱個湯婆子去,過年新做的披風別留著,壞了污了再做就是。”她現在可財大氣粗的很。
“奴才都醒得的?!彼羰遣×宋堇镂萃庖矝]個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