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定風波
時間一晃,又是十日。南盤江之上,霧氣漸濃。
卻說,那順流而下的一葉小舟,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是翻過了萬重山,來到了那距離老君城最近的一座城鎮“長雪”。
正午,他坐在這長雪城的一家酒肆內,喝了口酒,嘴中嚼著兩口青菜。
雖說從家中帶出來的銀錢已經是足夠他吃香的喝辣的了,但是,他洛云真卻并不愿在吃喝上太過招搖。畢竟,人間之人不如意者七八九,憑什么自己就能吃香喝辣,而那些窮苦人家,卻是整日連口鹽巴都嘗不著。
故而,此番他一連在船上啃了十幾天的干糧以后,終究還是看開了。此行下船,犒勞自己的肚子也是,只點了兩盤小菜,一碟子花生。
也是不知為何,自從這洛云真到了那酒肆外落座,酒肆的生意也是很快便紅火了起來,原本沒有幾桌客人的小店,僅僅是一個時辰的時間,居然便直接到了需要店老板加座的地步。
于是,這看上去很厚道,實際也很厚道的店老板,便是在忙活了好些時候以后,專門來到了洛云真的桌子前,只見他敲了敲他的桌角,繼而和聲說道。
“先生,我看您衣著如此,想必也是能吃些更好的。不知您為何會選擇來我這小店捧場,總之,我老李頭還是為表感激,送您一壇好酒,加一疊好肉吧。”
說罷,只見他當即是吆喝店小二,從那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喝的私人酒窖里,掕出了一壇陳年佳釀——沫胡飛雪。
卻說,這沫胡飛雪并非是什么真正意義上的好酒,只不過,這等酒的珍稀程度,卻是足以令大多數中原人望之止步了。因為,此酒只應草原有,而那草原,遠在中原外。
洛云真看著那面帶感激的店老板,只見他抬起手中酒碗,繼而是再度喝下了一口綠蟻,有些平靜的作揖道。
“老先生,我來喝酒,沒有本著為你攬客的主意,所以,您之盛情,恕我不能卻之。”說罷,只見那白衣緩緩地直起腰,他看著面前的一番場面,不由得有些彷徨。
“無妨,無妨,小先生長相俊朗,想必家室不凡,卻又原意與我們這些平民相處,日后若有何瑣事,不妨多來小店一敘。”卻說,那老人看著面前的小后生,不知為何,他是越看越喜歡,繼而轉過頭,催促那帶酒來的伙計。
終于,隨著那伙計跨過這人滿為患的酒肆小棚,洛云真也是第一時間注意到了他手中所掕著的那壇子酒,只見他眼睛頓時是直了,看著那店老板的神情有些復雜,于是,他有些猶豫的開口問道。
“老先生,您是行伍出身?”
“是啊,當年在邊北打仗,打丟了一條腿!”老者聞言,只是笑了笑,卻說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只聽得框框作響,繼而朗聲言道。
于是,見此一幕,洛云真也是總算反應過來了些什么,只見他當即是站起身,繼而對著那老者抱拳作揖,他沉聲道。
“晚輩洛明忌,有幸見過先生,不虛此行。”說罷,他這才緩緩地拿起了那放在桌子上的酒水,聞了聞氣溫,繼而合上了蓋子。
“好酒!”他說道,旋即是笑著點了點頭,看著那面前的景象,有些猶豫。
老者也沒說些什么,這從邊疆繳獲來的酒水,是當年他退伍時從邊北帶回來的,由于當初喝慣了這個味道,故而那些現如今已經混到了將軍位置的那些個老兄弟,每年也會差人帶來個壇子回來,給他嘗嘗鮮,唯有這如今的一壇,他一直沒有打開過。
酒水從壇子里被倒了出來,只聽得一陣嘩啦啦的聲音響起,繼而便芳香撲鼻。
然而,那退伍老卒,在聞到了這種芳香氣味之后,卻是不由得一皺眉頭。
“這酒,味道不對!”老人沉聲說道,卻說,他看著那洛云真,繼而便默默地搖了搖頭,有些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