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寶象太祖朝時,便有僧道入朝,彼時王太后重病,危在旦夕,時有一僧一道,各奉一丸丹藥,王太后服之,霎時間病體痊愈,而后更延壽一十三載,太祖大喜,便定下國策,自此僧道無需納稅、服徭役,后世之君不可改之!”說到這里,衛太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寶象國君。
寶象國君一臉陰沉,他對寶象國內的這些僧道也早就厭煩了,不但不交稅,而且還蓄有私兵,更有甚者,或明或暗的各種斂財。
明明是六根清凈的出家人,卻一個個腦滿腸肥,好似巨商大賈。
這些寶象國君都能忍了,但是這些不安分的和尚、道士,居然還想插手朝政之事。
寶象國君青年時期,曾對宗室進行過一次大清洗。
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自己某一年決定試探著對佛、道兩家的地產、寺觀收稅。
不曾想,卻讓這幫和尚、道士深以為恨。
居然聯系了寶象宗室中的某位野心勃勃的實權藩王,以永不加佛、道兩教賦稅,并立兩教為國教做條件,幾乎傾盡財力、兵力的支持其奪國君大位。
好在寶象國君警戒心極強,對這些宗室從來就沒放心過,再加上這幫和尚、道士處事不密,提前把風聲給漏了出來。
于是寶象國君先下手為強,果斷出手,將那藩王逼死在府上,這還不算完,又趁機掀起大獄,逼著那藩王的心腹手下,胡亂攀咬一氣,將整個寶象宗室清洗了一邊。
這也導致了后來,由于宗室力量孱弱的緣故,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霍驥奪權,在朝堂上公然結黨營私,一手遮天。
可即便如此,佛、道兩門也是一根毫毛也沒傷著,只是一句乃是那藩王造謠,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可把當時的寶象國君惡心的要死,但偏偏又沒有辦法。
一時之間,寶象國君竟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之中。
衛太丘偷偷瞥了國君一眼,見國君一語不發,只能繼續道:“因為寺廟田產不用納稅,故而許多地方大族,便將自己的不少的田產都寄名在寺廟、道觀名下,付出的代價,則是原來田稅的三成,那些寺廟、道觀也投桃報李,煉制了不少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丹藥,贈與那些地方大族……”
說到這里,衛太丘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故而,如今佛道兩教,早已和那些地方的世家大族,坐到一條船上去了,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因此,這撤銷寺廟、道觀之事……只怕是阻力極大,請國君與國師尚父……三思啊!”
衛太丘何嘗厭惡這些佛道之流,這道撤銷佛道寺觀的詔書,他當時看見之后,不由得大呼痛快。
可是痛快完了,卻又忍不住長嘆一聲。
這道詔命想要實施起來,只怕是極難的。
佛道之害,非是一日之功。
同樣,要想去佛遠道,也不是一紙詔命下去,就能解決的,這樣,勢必會引起極大的反彈,甚至會掀起一場不小的動亂。
如今這寶象國,剛清洗干凈了霍逆一黨,就好比是大病初愈,卻元氣損失極其嚴重的病人,再要折騰一場,只怕,這病人真的要撐不住了啊。
想到此處,衛太丘正要再勸,就見國師尚父把手一擺,淡淡的道:“此事我與陛下已有方略在胸,勿要再勸,你先下去吧!”
衛太丘張了張嘴,又看向國君,見國君輕輕點頭,衛太丘只能在心中暗嘆一聲,便告退了。
待得衛太丘走了,寶象國君才滿臉憂色的道:“國師尚父,寡人以為,那衛太丘所言倒也不是全無道理,這……是不是太操切了些?那些賊禿、賊道,我亦深恨之久矣,不過是忌憚他們勢力頗大,此番若是他們聯手……”
“不妨事……敢問陛下,若是他們身后的那些仙人、羅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