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先生要讓自己去測量渼陂湖的真實深淺,少年們徹底興奮了,這種近乎于游山玩水的授課,誰不喜愛?比一動不動的坐在課堂里,背誦著枯燥的文章要強不知多少倍!
所以不用敬玄費盡心思的解釋自己為何要讓他們去課堂外,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快要跑光了。
“測個深淺而已,我還以為是什么實驗呢,這有什么好測量的?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還不如躺在床上睡大覺呢!”
不用說,一聽這囂張的口氣便知道是某個懶惰的小胖子在抱怨。
“你懂個屁!”
敬玄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那你覺得什么才有技術含量?”
李泰雙手抱在胸前,打了個呵欠:
“怎么著也得跟物理化學沾點邊吧?測水深水淺?只要是個人就能干!”
敬玄微微一笑,反問道:
“那我若是讓你測量出整個渼陂湖的平均深度呢?”
李泰聞言,先是一愣,但很快就作出解答:
“這也不難,只要將整座渼陂湖分成數個小塊,最后將每塊湖面得出的結果相加,再除以湖面的總數,差不多就能找到答案。”
敬玄點了點頭,但仍舊問道:
“那如果我還想知道渼陂湖的水加起來一共有多少斤呢?你能給我稱出來么?”
聽見這句話,李泰臉上得意的表情瞬間變得呆滯,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詫異的看向敬玄:
“你是在說笑吧?渼陂湖那么大,這如何能辦到?”
敬玄笑了笑,用手中的戒尺又指了指黑板上的那幾個大字:
“我剛才還說了,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你都沒去試過,怎么就知道不行?再說了,你越王殿下難道就不想成為古往今來第一個稱量出一座湖重量的人么?”
聽出敬玄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李泰一下子愁眉苦臉起來,稱量渼陂湖,這得多大的工程量?難道還得在旁邊挖一座同樣大小的深坑,然后一點一點的把湖水往里面倒?
“即便稱出來又有什么意義呢?知道渼陂湖究竟有多少水又能怎么樣?也就一個數字而已,不值得,不值得…”
李泰一邊搖頭,一邊否定著自己心中那蠢蠢欲動的想法,雖然稱量渼陂湖聽起來很有挑戰性,但工程量實在太大了,勞民傷財,父皇母后知道了,一定會責罰自己的。
“誰說沒用?”
敬玄背起一只手,擺出一副先生派頭,然后用另一只手在黑板上描繪了起來:
“知道一座湖究竟儲存了多少水資源,那就能知道如何合理的運用這些資源,農田灌溉需要水吧?生火造飯,洗衣凈身也需要水吧?萬一哪天又像貞觀三年那樣大旱怎么辦?而且只要知道了最真實的數據,就能很容易的推斷出氣候,甚至地形的變化…”
敬玄一邊說著還一邊重重的敲了兩下黑板,讓聽得有些走神的李泰注意力保持集中:
“你看啊,如果你今年測出的水源儲存量與你明年同一時間測出的儲存量差距顯著,比如今年多,明年少,這說明了什么?”
李泰聞言,猶豫了一下,試探性的問道:
“說明雨水不充沛?”
敬玄點頭道:
“這也是一方面,你我都知道澇河會灌注到渼陂湖里,那有沒有可能是澇河的水流量變小了?那么問題來了,且先不說澇河的水流量為什么會變小,就說如果澇河水量突然變小,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
李泰神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下游三州十七縣,近十幾萬百姓可能會面臨缺水的問題。”
“不錯!”
敬玄十分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看,任何測量都有他的意義,你只是稍微辛苦些,便能提前知道某一地是否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