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歷、七月十五,中元節。
明日處暑。
何長安幽幽醒來,尚未睜開眼,便聞到一股陌生的幽香,甜甜的,澀澀的,夾著一縷海風的味道。
這是……不對!
這里不是速八,也絕非如家,更不是他的單身公寓,腿腳這么軟,床板還這么硬,硌的腰子好疼……
也不是x麗麗的那味兒。
而且,腦子里多出來的這亂七八糟的記憶,都是啥玩意?
大唐……未央縣衙……捕快……散碎銀子……保境安民費……無編公人、勾欄聽曲、習慣性白嫖?
不是、昨晚獨自一人喝悶酒,明明買了一包酒鬼花生米、兩只鴨蛋、一根足有半斤的火腿腸……還能醉成這樣?
這是穿越、穿越了吧。
‘還好是大唐,是那凹凸有致、豐腴圓潤,審美觀尚未被扭曲的大唐……’
就是這副小身板不夠硬朗,經不起大風大浪,瘦的跟猴子似的,咋當上縣衙捕快的?模樣俊俏有個毛用,又不是刷臉時代;
上面有人吧?
對了,大唐慣例,所謂的捕快聽起來拉風,實際上不過是捕役、快手的合稱,屬于縣衙最低階層的‘工作人員’;
因為沒有編制,算是縣衙的‘臨時工’,薪水很低,所以門檻也很低,是不少地方小混混最理想的窩點之一……
從明天起,要做一個加強鍛煉的男人,劈磚騎馬,就如當年特種訓練時那樣,保證大半年練出一身腱子肉!
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
更何況,快手、其實也挺爽。
……
適應了十幾個呼吸后,何長安睜開眼睛。
一燈如豆。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老舊、簡陋、低矮的草房,屋頂、墻壁等被長年累月的煙火,熏染的黑漆嗚嘛的;
堂堂縣衙捕快,家境如此寒酸?平常吃拿卡要糊弄來的那些散碎銀子,每個月怎么著都有一兩半兩的,足夠小戶人家大半年的開銷,難道、都扔到翠紅樓了?
果然,那地兒永遠都是個無底洞……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位捕快何長安,還不曾成家,那位在這中元節之夜,將他差點搞死、聽到雞叫聲才悶聲翻墻而去的村姑……
又是誰?
難道,大唐的村姑都這么野?
而且,還是倒貼的那種?
想起她臨走時,深情的凝視著半昏迷狀態的何長安,從懷中取出十兩銀子,悄悄塞進枕頭下的嬌羞樣子,何長安就想扶自己起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點冷。
濕冷濕冷的那種。
何長安有些困乏,如此這般胡思亂想著,在努力回憶之前的美好愛情,用棉被將自己裹緊,抖抖索索的沉入夢鄉……
……
何長安起床時,早已日上三竿,過了衙門點卯時間。
不過,他也不著急。
印象中的捕快何長安,經常遲到早退,仗著一股子能打不要命的兇狠勁兒,硬是博得縣令大人的‘薄愛’,基本上沒怎么克扣過工資;
此外,整個縣衙氣氛不太好,大家都懶洋洋的,好多捕快、衙役一年四季頂著一個黑眼圈,尤其是那些年輕力壯的練家子……
由此可見,大唐的奔放,果然名不虛傳。
簡單洗漱一番,何長安躺回干硬的木板床上,將原主關于縣衙同僚、家庭、狐朋狗友等主要記憶慢慢消化完,自覺沒什么太大破綻,這才慢吞吞出門。
太陽掛在天上,有些晃眼。
他適應一會兒,半瞇著眼,觀察著自己的‘新家’。
這是一座普通、甚至有點寒酸的小院落,三間低矮房屋,青磚碼頭,土墻白茅,建筑風格有點樸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