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代先生創下一套春意來劍法,給何長安以某種不可言說的啟示之外,多少也有些酸意。
書院讀書人,飽讀詩書,滿腹經綸,算的上去厚積薄發。
相比之下,就算有‘小黑棍’這樣的外掛傍身,說到底,他何長安還是沒什么根基,屬于無根之萍。
文不成,武不就,對所謂修行之法一竅不通。
何長安跟隨押運糧草輜重的隊伍,一路向北,目光依舊溫煦,每天早晚只要得空,都會打拳。
但他自己知道,如此下去,基本上沒什么前途。
他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常常一個人坐在帳篷里喝酒,悶悶不樂。
……
過了關山,不遠處就是大河。
這一日,隊伍逶迤行至大河中游的龍門渡口。
因為北方邊境戰事吃緊,龍門渡口已經被當地衙門臨時征用,數十條渡船日夜不停,將大量的兵卒、糧草輜重等運到大河北岸。
前方等待渡河的有好幾支隊伍,何長安他們的這一隊人馬,需要等待數日,正好也讓兵卒、民夫們休整一番。
皆大歡喜。
李義山等書院讀書人結伴而行,前往下游十五里處的龍門瀑布,游山玩水、憑吊古人去了。
魚躍龍門,讀書人最信這個。
用李義山的話說,既然大家到了龍門,不去躍一躍,怎知自己果然還是個辣雞……
何長安沒有跟著去湊熱鬧,人家讀書人去躍龍門,他一個粗鄙武夫,去了也是浪費時間。
他在帳篷里搬運大小周天,參詳托天鎮魔功,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大半天。
傍晚時分,簡單吃過飯,何長安走出帳篷,選了一塊相對安靜的地方,開始打拳。
一招一式,分毫不差,吐納呼吸時,口鼻七竅中,有淡淡白氣氤氳,猶如龍盤虎踞,倒也有幾分玄奧古意。
一套拳法打完,何長安取下綁在腰間的竹劍‘春黎’,調整呼吸,又耍了一套太極劍法。
很舒服,但沒什么用。
何長安有些沮喪,默默站了一會兒,打算回去。
“你這套拳法有點意思,劍法嘛、也還湊合。”突然,有人輕笑一聲,說道。
何長安猛然回首,就看見一名中年漢子緩緩走來,身穿粗布短衣,相貌平平無奇,唯一特別的,便是腰間綁了一把竹劍。
竹劍山?
何長安突然想起阿酒,心中莫名覺得一暖,伸手握住了竹劍。
“前輩是?”何長安微微躬身,算了施了一禮。
有過被夜神教余孽刺殺之事,何長安凡事都要先權衡一二,對任何人都不太放心。
那中年漢子也不在意,笑吟吟的走過來,上下打量著何長安,口中嘖嘖稱奇:“果然是個劍種。”
何長安默然。
劍種這名字聽著有些別扭……
“你就是何長安?”中年漢子隨口問一句,旋即,不等何長安開口,就正色說道:“我叫阿飛,阿飛的阿,劍神的劍。
我是一名劍修!”
好像在宣布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中年漢子昂首挺胸,倒也有幾分健壯。
何長安笑了。
倒也不是嘲笑,純粹就是覺得這名叫阿飛的劍修很厚道,與阿酒有些異曲同工之妙,好像有些缺心眼。
“阿飛前輩,你認識我?”何長安笑問道。
“原本不認識,是有人讓我認識你。”阿飛再次打量著何長安,道:“你小子不行啊,肉身打熬不夠,劍法更是拉稀,讓我怎么教你……”
完畢,還不住的搖頭、嘆氣,一臉的嫌棄都不加遮掩,直接就流露出來了。
“前輩是受人所托,要教我劍法?”何長安對阿飛的嫌棄渾然不覺,反正自己就是個渣渣,又怪不得別人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