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不在。
老頭兒唉聲嘆氣,提了食盒來到后院,大聲嚷嚷,“張小衍,你就不管管那小子?眼瞅著讓他訛我老頭子?”
張小衍推開窗戶,笑意嫣然的說道:“哎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胡不言胡大爺啊。”
老頭兒嘿嘿訕笑,提著食盒揚了揚手,低頭進門。
坐在椅子上的何長安卻聽的心頭狂跳,‘胡不言……在斬妖司的鎮魔塔下,那個差點讓自己走火入魔的讀書人,不是也叫胡不言?’
瞅著老頭兒清瘦、訕笑的臉,何長安依稀記得,這倆貨果然還真是想象。
不僅是外貌酷似,神態、眼神以及渾身散發的氣息,也幾乎一樣。
怪不得剛一見面,就覺得心中一動,似乎遇到什么熟悉之人……
胡不言走進張小衍的房間,將食盒遞給何長安,笑道:“何長安,你的包子賠你了,該你賠我的老腰了。”
言畢,使勁眨巴著眼睛,意思是‘你小子別裝糊涂,恒河水老白干呢’。
何長安滿心狐疑,接過食盒,打開后仔細檢查一番,沒有發現什么問題,這才放到桌上,對張小衍道:“我給你買的包子,讓胡先生撞飛滾到地上,這是老先生賠你的。”
張小衍坐下來,捏起兩只包子,在自己胸前比劃一下,唉聲嘆氣道:“人都說,吃什么補什么,何長安你現在也變壞了啊。”
何長安崩著臉,沒吭聲。
這位龍虎山的大爺,太難伺候不說,動不動就勾引他,讓何長安頭疼不已。
好在,久病成醫,被勾引次數多了,也就沒什么威懾力,即便是張小衍換個姿勢,何長安也是心如止水、波瀾不驚。
嗯,現在都有些小夫子的氣質了。
何長安自己沒發現這一變化,倒在一旁的胡不言嘖嘖稱奇,轉首對著張小衍笑道:“嘖嘖,你撿到一個寶啊。”
旋即,又苦著臉說道:“不過,修行資質不行,說來說去還是一塊廢料。”
張小衍不理睬胡不言,一口一個包子,囫圇嚼幾下就吞下去,一不小心差點噎著。
胡不言趕緊倒了一碗清水,笑道:“慢點吃慢點吃,別噎死了讓你爹尋我晦氣。”
張小衍瞪了一眼胡不言,打了一個飽嗝,噗嗤笑出聲來,低聲道:“胡伯伯,你說我真噎死在這玲瓏小鎮里,我爹他會不會傷心欲絕,跑下山來打死你啊?”
“那個糟老頭子,自打我娘親去世,就再沒有下過山,讓我一個人在江湖上飄搖,都快要窮死了。”
“胡不言伯伯,你看看,我都開始吃素包子了,你說他真不知道我會被餓瘦的?”
說著說著,這位龍虎山大天師竟然眼圈就紅了。
這一次,何長安終于看到,張小衍真正的一次‘泫然欲泣’。
這一次不像是作偽。
因為,張小衍捂住臉的兩只青蔥小手,指縫里、溢出不少清淚,打在衣襟上,滾落在地,摔成碎片而不自知。
淚濕衣襟,哭聲如咽。
……
張小衍哭了一陣子,覺得有些丟臉,胡亂用袖子抹了兩把,卻將半臉胭脂涂了個一塌糊涂。
一向愛美如命的龍虎山天師,破天荒的沒有補妝,又抓起兩只包子,勾著頭細嚼慢咽,竟是極為沉默。
何長安一時有些發懵,卻也只能苦笑不已。
這個張小衍,終于還是個‘男美人兒’,嬌滴滴的不說,耍起小脾氣來,簡直不忍猝讀。
倒是那個胡不言,坐在張小衍對面的椅子上,捻須微笑,就像看待一個喜愛的晚輩那樣,目光溫煦,笑道:“好了好了,這不是還有素包子吃么?
你看你胡伯伯,現在都混成啥樣了?連一口恒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