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干都喝不上,還被人撞斷了老腰。
小衍啊,你說說,我要不要打死這個何長安?”
張小衍勾著頭,抽噎著,一邊吃包子,一邊默默點了點頭。
何長安看的口里發苦,心里直嘀咕‘這兩個腦子都不好使吧,咋又要打我了’。
胡不言轉頭,瞅著何長安,嘿嘿冷笑幾聲,翻手取出一根三尺三寸長的戒尺,沉聲斥道:“伸出手來。”
何長安不理睬。
那戒尺,一看就是品階非凡的文寶,打在手心里,受傷是不會,但疼是肯定疼。
而且,應該是那種鉆心的疼。
讀書人的戒尺,一脈相承,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道理包含其中,只要心中有愧、或犯了錯誤,一戒尺下去,神魂便會被吊打。
對此,他專門請教過老讀書人,呂先生思考良久,說了一段模棱兩可的話,大致意思便是‘可能算是一種圣人文脈加持吧’。
何長安沒有挨過戒尺,對此有些忌憚。
眼見的何長安不肯自己伸出手,胡不言有些遺憾,輕嘆一口氣,道:“有些機緣,錯過了,可就沒有了。”
何長安心中一動,看了胡不言一眼。
相似的話,昨晚上就有人給他說過一次,那個客棧的魁梧老人,說要給他搓澡,被婉拒后也說‘有些機緣錯過就沒了’。
難道,還真有什么機緣?
何長安只是想想,并未細究。
他還是相信老讀書人的一句話,該是自己的,就算是陸地神仙也不敢搶,不該自己的,就算捏在手里藏在心中,終究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而已。
圣人典籍里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大約講的便是這個道理。
同時,還有一句‘克己復禮’,何長安沒什么文化,死活想不明白,但就是覺得有道理。
“何長安啊,你說你,錯了就是錯了,沒錯就沒錯,連伸手的勇氣都沒有嗎?”胡不言嘿然笑道。
何長安伸出一手,仔細看來幾眼,將其放回袖中,一本正經的說道:“胡老先生,你我二人在門口相撞,這算是兩個人共同的過失吧?
你年紀大,是長者,我何長安年紀幼,算是幼者。
我在一本書上讀過一句話,說什么長幼有序,大致意思便是、人活在世上,總歸要講一個上下、尊卑、長幼,這樣才能避免狂悖非為;
按照這個道理,我便是錯的,該打。
問題是,另外一本書里,另外一名讀書人還說過,老吾老幼吾幼,我何長安尊你一聲老先生,你胡先生就不體恤一下我何長安?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你是大爺,便總要占著理,那還讓不讓我們這些晚輩們活了?
你訛詐我,就算是為老不尊、老而不羞,我現在駁你,也算是大逆不道、狂妄至極,要不這樣,胡先生,咱倆扯平、如何?”
一番道理講下來,何長安覺得腦殼疼。
到底還是個粗鄙武夫,讀書人之間的講道理,他最不擅長了。
胡不言目光閃爍,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還挺能吧唧的?讀了幾本閑書,就想與我辯論?
好,我這便與你講講道理!”
‘啪’一聲輕響,胡不言收起手中戒尺,卻又打開一把折扇,輕輕扇動著,便要與何長安‘口頭交流’一番。
不料,何長安一句話就讓老先生破防。
“哎呀,講了一會兒道理,怎么忘了酒方里的一味藥材了……”何長安伸出拳頭,在自己額角使勁打了兩下,搖了搖頭,苦著臉道:
“咋整?干脆想不起來了啊。”
胡不言面色一僵,用折扇點著何長安的額角,焦急說道:“不用著急,慢慢想,總歸會想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