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這個少年,何長安曾暗中觀察過,心比蛇蝎,怨毒狠辣,絕非善類,便是他認真思量后,給這少年下的定語。
不管這幾句定語準確與否,整座玲瓏小鎮,何長安最不喜歡的,就是這個可能有天狼血脈的狠毒少年。
痛恨、敵視這些情緒,倒還真沒有。
唯一的情緒,就是不喜歡。
或者,就是單純的憎惡。
在他的想法里,自己與妖族小鎮的關系,可能也就是一個過客而已,今生今世能否有機會再踏入一次,都還不一定,所以,對隱居于此的妖族,他只是一個觀察者。
觀察者,是不帶什么情緒的。
從某種層面來說,可能那名狠毒少年想的對,這個狗日的何長安,就是對他們每一個人都很冷漠。
因為沒干系,當然就不帶什么感情色彩。
可是,現在不行了。
陳家藥鋪的那個糟老頭子,一樁買賣,就將這少年硬塞到他何長安懷里,讓他根本就拒絕不了,只能捏著鼻子忍了。
“你再裝死,我就讓你把你扔到河里。”何長安冷冷的撂下一句話,開始喝酒,慢慢梳理著,在玲瓏小鎮的所有收獲。
他想起那個龍虎山的‘男美人兒’,原本覺得很麻煩,現在想起,卻甚為溫暖。
這一場玲瓏小鎮之旅,說穿了,是那個臭美的家伙一手策劃,將一場大機緣贈與他何長安。
這份人情,得銘記于心。
苦字符,無名吐納之法,山居客棧的‘搓澡式’洗髓伐骨,甚至與嬰十一之間的那場大戰,都讓何長安受益匪淺,實力大幅提升。
總之,就很有收獲感。
唯一的麻煩,便是這個裝死的少年……
何長安喝了好幾碗酒,都打算要離開了,那少年卻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難道,真的昏迷過去了?’
何長安自己都有些疑惑,一步跨出,就出現在那少年身側,伸出一指探到少年鼻子下。
還有一口氣,但氣若游絲。
何長安微微一愣,不免伸指,搭在少年的脈門,一探究竟。
這才知曉,之前是錯怪這少年了,并非他刻意裝死,而是受了極重的內傷,性命垂危。
何長安微微皺眉,真想一走了之。
這個妖族少年、簡直就是一個禍胎啊,不要說帶在身邊猶如養虎為患,就是他能轉變性情,成為一個心智全活的好人,又能如何?
要知道,在大唐普通百姓人看來,妖族、鬼族、魔族、以及東方海族、海盜們,其實沒什么差別,就是‘壞人’而已。
當初,一條小小靈狐,就給他和阿酒召來天大的麻煩,被西方佛國的僧人追殺,莫名其妙與吞天猿大戰一場。
現在,自己又要帶一個妖族少年……
想想就頭大。
但一想到妖族小鎮里,陳家藥鋪的那神秘老頭兒跟自己的交往,又覺得事情也許還沒有發展到最壞,應該還有所轉機?
何長安蹲坐在妖族少年的身邊,沉思良久,終于還是決定,先救下這小子的一條狗命再說。
實在不行,就依陳家老頭兒的說法,打殺算了。
至于收他為徒……想到今后自己的開山大弟子,竟然是一名心思歹毒,內心充滿怨念,恨不得將天下所有生靈屠滅的家伙……
他都不敢多想了。
何長安再一次搖頭苦笑,抱怨一句陳家老頭子,這哪里是做生意,簡直是考驗他何長安的耐心呢。
從儲物法器中,取出一些瓶瓶罐罐,他開始救治這名妖族少年。
他手里的丹藥、靈藥有很多,有些是當初老讀書人在道門李青蓮那里‘講道理’講來的,有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