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巨之又巨!”
“如此巨利,若由朝堂專營,安能不為人所嫉羨,行私食,乃至毀阻事?”
“便言糧米之專營,但糧價大跌,關中民自當奔走以慶,糧商米賈,亦只得忍氣吞聲?!?
“然食封國租稅之功侯貴勛,安能坐視米價暴跌?”
說著,便見呂雉略帶陰戾的一頷首:“縱今,功侯貴戚皆識大體、顧大局,然亦不乏尸位素餐,敗訴其內之紈绔!”
“吾兒行糧米專營事,此輩,恐當日夜緋言于陛下身側,言吾兒不當立!”
說著說著,呂雉便似是想起什么事,亦或是什么人一般,竟隱隱有些咬牙切齒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待劉盈面色都有些尷尬起來,才將呂雉若無其事一嘆氣,繼續道:“再者,專營之利愈巨,其始所需之錢糧,亦愈巨。”
“便言此番,吾兒欲絕天下貨糧之賈,而令少府專營米糧事。”
“——若確得行,關中糧價,確當不復鼎沸;少府亦可憑此,累貲萬貫,而富國強兵?!?
“然吾兒可知:若欲專營關中之糧,需得糧倉幾處、吏佐幾何,又護倉之兵卒、監察之御史幾多?”
“今之府、庫,可能承興建糧倉之錢糧、力役,日后,可能承倉吏、兵卒之俸祿、軍糧?”
又是接連發出數問,呂雉才終于面帶遲疑的搖了搖頭,輕輕拍了拍劉盈的手背。
“此間事,盈兒,確有些孟浪了······”
“待日后,當時刻謹記:謀定,而后動;未定則勿動。”
“若謀未定而先動,且不論成敗,終當因人之緋言,而功敗垂成?!?
“嗯?”
看著老娘望向自己的目光中,那一抹若隱若現的期翼,劉盈只輕笑著一點頭,卻并沒有著急開口應答。
措辭良久,才見劉盈帶著自信的微笑,起身對呂雉稍一拱手。
“兒得叔孫太傅教言:國之大事,唯戎與祀?!?
“又《尚書·洪范》曰:洪范八政,一曰:食,二曰:貨?!?
“既如此,兒或可試言:民之大事,唯食與貨?”
聞劉盈此言,呂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旋即佯怒的一繃臉。
“吾言‘管仲’舉教,吾兒以《洪范》為對?”
“既如此,吾便一聞:叔孫太傅,教吾兒者何物?!?
便見劉盈聞言,稍帶撒嬌的嘿嘿一笑,便將自己的看法和打算,盡數擺在了老娘呂雉面前。
“民之大事,唯食與貨,而糧者,乃民貨而為食之物,實民之本?!?
“今,父皇順天應命,王天下民數以千萬,自當以民之生計為重;而糧為民本,便當為吾漢家之重?!?
“如此,糧之貨、售,糧價之漲、跌,便絕不可盡掌于商賈之手!”
面帶決然的再次說出這句‘商人絕對不能完全主導糧價’,劉盈便悄然將話頭一轉。
“及今,關中糧價行將鼎沸,兒欲禁商賈屯糧,亦乃非常之時,無奈而行之非常之舉?!?
“兒亦無意盡絕天下糧商米賈,而獨少府之糧貨于市。”
“只今,關東連年戰禍,朝堂府庫空虛,關中之糧商米賈,一不事農而繳稅,二不入戶而納賦。”
“更有長陵田氏等奸惡之商,蓄數以百之家奴,而勿出奴算往入少府?!?
說到這里,劉盈稍有些緊張的咽了口唾沫,望向呂雉的目光,也是稍有些躲閃了起來。
“兒以為,為今之計,當暫以少府,于糧米行專營事。”
“待日后,關東之亂平,父皇久居長安之時,再擬一《稅律》以布之?!?
“另糧市之內,少府亦常年售糧;及余糧商米賈售米之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