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話,劉盈便滿含惱怒的低下頭,自顧自生起了悶氣。
這番話,雖不能說全都是劉盈的真實想法,但與劉盈的真實想法也基本相差無幾。
——郎中令,那可是皇帝的御用保鏢頭子!
這樣的職位,最適合后世人口中的‘愚忠之人’擔任!
而陳平這樣的‘聰明人’,尤其還是聰明過頭了的聰明人,是絕對不可以擔任郎中令這種對‘忠臣度’有極高要求的職位的!
再者說了,陳平一個理論上的‘元勛功侯’,實際上,走的卻是個文臣謀士的路子。
即便漢官多文武雙全,但一個更偏向‘謀士’風格的臣子去做郎中令,也還是讓劉盈感到心里很不痛快。
——要說即聰明、又能打,都不說全天下,單就長安朝堂百余位元勛功侯,比陳平優(yōu)秀的人選,就不下起碼五指之數!
如果想要一個同時滿足聰明、能打這兩個要求的郎中令,那劉盈完全可以考慮張蒼、蟲達這樣的大手子。
再不濟,也有的是一些聲名不顯,卻能力出眾的人選。
如剛上任不久的淮陽守申屠嘉、漢中守田叔之類。
反正無論如何······
“無論如何,都不能是陳平!”
滿是煩悶的低吼一聲,劉盈更是氣得將上半身別向一旁。
“也不怕母后惱怒,今日,兒便任性一回!”
“——郎中令,非呂氏不可任之!”
“縱非呂氏,亦絕不可使陳平為郎中令!!!”
見劉盈前所未有的耍起了無賴,呂雉出乎意料之余,望向劉盈的目光中,卻依舊是慢慢的寵愛。
笑著在劉盈身上盯了好一會兒,呂雉才笑著搖了搖頭,將側背對自己生著悶氣的兒子,又輕輕拉到了身旁。
“以陳平為郎中令,盈兒可是覺得,外姓不可信?”
卻見劉盈聞言,只下意識一點頭,又遲疑的稍一搖頭。
“然,亦不盡然。”
決然道出此語,劉盈望向呂雉的目光,也是愈發(fā)誠懇了起來。
“母后。”
“以舅父為郎中令,其一者,乃酬謝呂氏往昔,于兒、于母后之襄助;”
“其二,亦乃兒憂心于未央宮······”
說著,劉盈的語調,便稍稍一沉。
“母后有所不知。”
“自太祖高皇帝大行,母后又移居長樂,獨留兒于未央宮時起,未央宮司馬門、作室門之禁衛(wèi),便早已今時不同往日。”
“未央宮中更有傳聞:凡呂氏為宮門尉,則出入未央宮,便不過黃金二兩、美酒二斗之事。”
“偏此二門,皆由呂氏子侄為宮門尉,兒欲警醒于彼,又恐寒諸呂之心······”
說到‘傷心處’,劉盈不忘委屈的低下頭,語調中,更是帶上了慢慢的自責。
“父皇大行,獨留兒承此宗廟、社稷之重,幸得母后在,方使兒未自亂陣腳。”
“只禁中之宿,終乃事涉社稷安穩(wěn)之重······”
話說一半,沒等劉盈繼續(xù)說下去,就見呂雉神情陡然一冷。
“來人!”
“召司馬門尉呂則、作室門尉呂祿入宮!!!”
眨眼的功夫,原本被溫暖盡數塞滿的長信殿,便在呂雉這一聲冷斥聲中,溫度驟然降到了冰點。
就連劉盈,都被老娘那似死人般冰冷的目光,嚇得稍愣了片刻!
等呂雉滿懷慍怒的低下頭,劉盈卻又找準時機,繼續(xù)向老娘訴起苦來。
“母后息怒······”
“往昔,兒儲位震蕩之時,諸呂子侄,便多為兒奔走。”
“今兒得繼宗廟社稷,諸呂子侄稍有懈怠,亦不過人之常情······”
語調低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