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槍兵的標槍戰(zhàn)勝了一部分風力,成功撂倒不少敵人,但還是有相當數(shù)目的蠻兵沖出槍林,殺到城下,拋出勾繩。野蠻人可怕的臂力使鉤子輕松越過城垛,牢牢嵌進縫隙。守兵慌忙想把鉤子丟回去,卻反而成了蠻兵的靶子,只片刻時間,許多東城士兵就倒在了城頭。
“弓箭手繼續(xù)放箭,刀盾手掩護,砍斷繩索!”狄格扯開嗓門下達作戰(zhàn)指示,他之所以有資格成為「金色死神」手下的頭號將領(lǐng),不是擅長戰(zhàn)術(shù)運用,而是控制部隊的有條不紊。正是因為他的存在,伊芙?jīng)_鋒陷陣的時候,才能得到各方面的最大支援。
一邊像割草般割斷附近的繩索,狄格一邊高喊:“倒水!”
一桶桶夾著碎冰的清水被仆兵們接二連三地倒下,在城墻下,這些水還是滾燙的沸水,運上城頭就變成了冷水,潑出去后更是變成了徹底的“冰水”。
攀爬城墻的蠻兵不是被厚冰敲成腦震蕩,就是被冷雨淋個正著,凍結(jié)在繩索上,變成一尊尊冰雕。在北地,這種水攻法遠比熱油還有效。但是因為水在低溫下不容易燒開,無法源源不斷地供應(yīng),即使弓箭手拼命放箭,還是有少數(shù)蠻兵爬上來,和近處的守軍展開白刃戰(zhàn),激烈的兵器撞擊聲回蕩在城頭,夾雜著慘叫和呼喝。
差不多了。伊芙看看天色,舉手做了個手勢,原就寂靜無聲的騎兵都挺直腰板,等待上司的指示,不一會兒,伊芙嘹亮的聲音朗朗傳開。
“兄弟們,我們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蠻王的首級!大門一開,切記跟緊我,除非你們想用腦袋試試瓦罐的重量,嘗嘗烈焰焚身的滋味。不過我想各位都不是自虐狂,應(yīng)該沒有這種興趣。”
眾人都笑起來,和另兩位將軍相比,伊芙或許不算風趣的人,卻絕對不乏幽默感,加上他無人可比的強悍實力、機敏犀利的作戰(zhàn)頭腦、自然散發(fā)的領(lǐng)袖魅力、一直深受士兵的喜愛和尊敬,是他們心中不敗的“金色戰(zhàn)神”,當然對敵人來說就是“死神”了。
伊芙也笑了,但他很快就收起笑容,將解開布條的魂祭高高舉起。刀鋒反射著冬陽,雪亮森冷,讓人不禁生出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的錯覺。
但對在場的士兵們而言,這個動作只代表一個信號——沖鋒。
“戰(zhàn)神與我們同在!”
騎士們一致舉起自己的武器呼喊,高大的城門徐徐升起,如惡虎出閘,三萬名騎兵排成錐形陣奔出,以萬夫莫敵的氣勢沖向敵陣。
堅硬如鐵的凍土表面也因為搖撼微微顫抖。三萬匹馬同時抬足,同時落地,整齊得就像一匹馬在奔跑。沉重的蹄聲如崩云,如響雷,震懾人心。城頭的東城士兵見狀,齊聲歡呼。蠻軍方面完全沒料到這個奇襲,目瞪口呆地看著這支部隊朝自己疾馳而來。
“跟緊我!”
伊芙一馬當先,大聲號令。不是他啰嗦,投石器這種遠程武器可不像弓箭手長眼睛,一個不巧被砸中就完蛋大吉,但又不能停止,在眼下的風勢里,他們是唯一能給蠻軍沉重打擊的奇兵。因此,伊芙才會不厭其煩地要部下跟緊自己。駐守邊防多年,他非常清楚每一架投石器和巨弩車的射程及準星,即使有誤差,也絕對相差無幾,再對照士兵的數(shù)量和陣形,就能在腦中勾勒出一條安全路線。
但是,如果沒有對指揮官的信任和視死如歸的勇氣,這個戰(zhàn)法還是不能實行,而伊維爾倫的將兵兩者齊備。連蠻軍也沒料到敵人竟會冒這種奇險,被攻了個措手不及。
東城騎兵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切進蠻軍這塊厚厚的蛋糕,幾乎是勢如破竹地一路前行。
固然是奇襲的功勞,陣頭的伊芙也功不可沒。沒有一個蠻兵能在他手下走過兩招,巨型鐮刀揮處,一排人頭落地。金發(fā)將軍化身為真正的死神,在蠻軍陣營里掀起血的風暴。魂祭的刃鋒以驚人的準確度直取咽喉,劃出一條又一條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