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樂呵呵的自嘲著,將注意力移開。
“羅杰,”
嗯,羅杰一愣,老媽叫我?
“你準備什么時候安排羅杰的洗禮?”
原來是和老爹說話啊,羅杰想,西方人真是麻煩,老喜歡起同樣的名字。
“過兩天就是圣誕節了,我正在組織一個大型的觀禮,西西里和卡拉布里亞的封臣,騎士,教士,村長,有聲望的鄉紳,一個不拉,全都叫到墨西拿大教堂來。”
“那必將是場盛會!”阿德萊德的聲音激動得顫抖。
羅杰是被侍女們的輕言細語吵醒的。
“愿主賜福與你。”
“愿耶穌基督與你同在。”侍女們互相祝福著。
“少爺醒了。”
侍女們在照顧羅杰的同時,紛紛送上祝福。
“今天可是少爺的大日子。”
“快,一會兒主母就要來接少爺去教堂了。”
侍女們手忙腳亂。偏偏羅杰還存心搗亂。
他發出想要尿尿的哭聲,然后在侍女給他把尿時,雖然他確有尿意,但他憋住不尿。
那侍女以為自己理解錯了,等她一把羅杰放到床上,羅杰又開始哭。
那侍女連忙再幫他把尿,但羅杰就是憋住不尿,只是“呵呵”的笑,笑得那侍女以為自己精神錯亂,趕忙把羅杰放回床上,跑去向別人請教。
羅杰自個兒樂呵著傻笑,笑著笑著他又睡著了。
等羅杰再次醒來,他發現自己在媽媽的懷里。
他的肉體告訴他:寶寶要尿尿。
但他的靈魂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情,他沒被綁成木乃伊,而是光著身子裹了條狐貍皮草袍子。
他感受著,毛茸茸的,暖暖的,一股淡淡的尿騷臭,舒服極了。他想,這是頂級的皮草啊,很貴的吧。
靈魂的理智壓制了肉體的本能:憋著,這么貴重的皮草,怎么可以糟蹋。
肉體和靈魂又一次失去了和諧,它們對立著,抗爭著。
于是羅杰又一次如同做夢一般。
他“看到”阿德萊德抱著他,跟著他的父親羅杰伯爵,穿過甬道,從側門進入大廳,直接走到主祭壇前。
他“看到”很多人聚在大廳里,三兩成群。
他“看到”最靠近祭壇的是一群用諾曼底口音法語交談的男女。
男人個個身強體壯,發須經過精心打理,長罩衫外套著繡滿家族徽章的長外褂,皮腰帶上掛著劍,腳上穿著尖頭鞋。
女人滿臉貴氣,長發中分,分成兩束耷拉在絲綢裁成的長套衫上,頭頂無邊女帽,腰纏細金鏈帶,下著遮住腳的寬長喇叭裙。
男人高聲談論著用劍還是用斧頭砍人方便。
女人低語著抱怨收上來的租子一年不如一年。
他“看到”廳里居然還有幾個阿拉伯人。
他們纏頭巾,披著阿拉伯外袍,腰纏絹布腰帶,腳蹬大食靴,脖子里卻掛著鑲滿寶石的十字架,顯然已經皈依了基督,他們沒帶女人,互相輕聲交談著。
他“看到”廳里最多的一群人。
他們頭戴氈帽,身披羊毛厚長罩衫,一根簡單的腰帶,沒有任何徽章。
他們聚在一起卻沒人說話,帶著虔誠的目光看著主祭臺,卻畏懼著不敢靠近。
他“看到”大廳的門外聚集著更多的人,他們穿著阿拉伯長袍,即使廳里還有空位也不進來。
他“看到”自己被阿德萊德褪下皮袍,光溜溜的面向祭臺。
他“看到”祭臺前放了一個大大的金盆,盆前站著一個慈祥的老人,頭頂法冠,身披絲綢長白袍,頸掛耶穌受難黃金十字架,一手圣經,一手主教權杖。